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僵冷而沉默。一道道美味的海鲜不断地端上来,可是谁都没什么胃口。
殷圣奕不再帮她挟菜,放下筷子后点燃一支烟,边慢慢地吞云吐雾边隔着薄纱般的烟雾冷睇着她。
放下筷子,她怯怯地报告:“我想去洗手间。”
心猛的一抽,为她这样胆怯惊惧的语气和表情。以前的伤害阴影过重,只要他稍微变脸她便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
男子抿紧薄唇,冰冷的眼瞳凝睨她许久,弹了弹烟灰,批准她的请求:“去吧!”
她如蒙大赦,赶紧站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出包间。
走到外面,她吐出一口气,在他的面前她感到如山般的沉重压力,让她忍不住想落荒而逃。
这些天的轻松相处,她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可怕,果然她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痛。
禽受终归是禽受,她怎么可能会指望他变成吃素的绵羊?想到这些天的忘乎所以,她真替自己捏一把汗。今天要不是夏子寒的出现,她几乎要沉溺进他的柔情里,等到哪天禽受突然露出獠牙再将她撕得粉碎,她就在恶魔的肚子里哀哀后悔吧!
一个人默默地走到窗前,失神地俯瞰着下面的风景,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孤独凄凉,所以她才因为贪恋殷圣奕的片刻温柔而失了警惕。
可惜这些都是假像,她要的他注定给不了,自己却自甘堕落,明知他的柔情如同一杯芳香四溢的毒酒,穿喉夺命,还是蒙着自己的眼睛饮鸩止渴。
如果不是夏子寒的出现,也许此时她还在继续晕乎着,明天乐悠悠地跟着殷圣奕去大陆,陪他游山玩水,双宿双飞。女人果然是不理智的动物,一点温柔,几句软语呢喃,就可以沦陷一颗心。她居然信任他,居然真以为他带她去大陆只是为了去散心,焉知道他不是另有阴谋?带她去也许只是完成了笔交易,让她充当一件道具!
一滴清泪不觉溅落在她抚着玻璃的手臂上,她赶紧擦去,吸吸鼻子,只觉胸臆间满是无尽的凄凉。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老公没陪你?”一个熟悉好听的低沉男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她一怔,却没有回头,泪水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他应该知道她的心意,却故意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存心气她吗?
她背对着他,瘦弱的肩头却微微耸动,看得出来她哭了。夏子寒心里一阵难过,他并非不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是故意过来气她,而是……在海鲜楼的门口,他分明地看到她跟殷圣奕追逐打闹,那么亲昵开心,哪里还有丝毫受虐怨妇的样子?那一刻,他又愤怒又恐慌,简直是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