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秦叔眼里复杂的情绪,本能觉得秦叔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他想起了秦叔欲言又止的脸色,突如其来的电话和愈发苍老的面容…这些解释不过去的现在都有了突破口,而他现在对这个事只差一步就可以接触到,倏地本想脱口而出在脑子里想好的说辞下一秒就咽回去了。
“秦叔不知道吗?我在找谁。”
解严原本就是冒险一试,没想到话出口,秦叔脸色就变了,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接着他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看着他的眼睛又闭上了嘴,神情痛苦挣扎,让解严的心不自觉地下沉,他可以肯定,秦叔张开嘴却没勇气说出来的话和他有关。
“您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爷爷临走前让我相信您,您是我在家里唯一的依靠了。”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他神经有些衰弱,心里没来由地对秦叔瞒着的事有些恐慌和抗拒。
可他不能停,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他只能咬牙撑着往前,淌过不怀好意伤人不见血地河,咽下涌到舌尖上的血,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地过生活,那些注定要他承受地痛苦只能交给时间,相信它会让扎在心脏上的一刀有天不再流血会慢慢痊愈慢慢结成痂。
“秦叔,您现在还要瞒着我吗?”
解严说完茶水间一阵静默,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秦叔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漫长的时间过后,秦叔闭着眼长叹了口气,解严的心一紧,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而他心里一直潜伏着的恐慌也从暗面到了明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秦叔开口说:“是青山那次吗?”
解严没说话,面上没什么神色,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也对。”秦叔没等解严开口,转而自嘲地笑笑,“我果然是老了,那次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呢。”
秦叔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解严心里扔了一个炸弹,炸的他面色苍白,神经恍惚,潜意识里一直想要回避的东西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秦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比刚刚有力量了很多。
程谢是被尿憋醒的,睡觉前他喝了一大杯水,现在水要换种方式从他身体里出来,程谢正是困意正浓的时候,一点也不想起来。
虽然套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用不到十步他就可以解决,但他不想动,非要忍到不能在忍,他才磨磨唧唧地爬起来,到卫生间解决。
又因为憋了很久,持续的时间有点长,程谢困意消散了不少,再爬上床前,他想看一眼解严,打开门,办公椅上没人,去哪儿了,开会去了?
按照平时他会回去继续睡,可心里却不知怎的有点不安。
他用办公桌上的电话拨给助理,助理说没在开会。
中午她和男朋友吃的饭,上班前卡点回来的,没看到老板出去。
程谢无端起的疑虑更深了,桌上的电脑虽然没关,但已经锁屏很长时间了,再启动需要输入密码,这说明解严出去了很长时间,不是开会,出去那么长时间是有什么事吗?
程谢拿手机打过去,通了但是没人接。
他更加纳闷了,换了衣服,刚打开门正准备去找,就看见秦叔往他这边赶,步伐凌乱,脸色仓惶,看到他出来脸色更着急了。
“快,把解严拦住!”
“怎么了秦叔,出什么事了?”程谢剩下不多的瞌睡虫被惊得一下没影了。
“解严,解严要出事!”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以为解严已经全部知道了,就把他的怀疑和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和解严说了,包括解漾在赵力翰身边,赵力翰现在的地方都说了。
解严表现的也很平静,他正感慨解严比他想象中的要沉稳,结果刚结束,解严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一下子没从震惊地情绪中回过神,解严已经没影了,他自知追上去也拦不住解严,想到程谢在这里,立马就过来找人了。
“我糊涂啊,我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他一步步在套我的话!”秦叔开着车,悔恨的表情布满了整张脸。
现在回忆两人的谈话,就知道解严什么也没透露过,反而一直在引导他说,他当时陷在愧疚和对整件事情恼怒的情绪中,没察觉到解严话里的漏洞,问什么说什么,导致了现在这样无法挽救的结果。
“纸包不住火,他迟早都要知道的,您别自责了。”程谢坐在副驾驶座安慰秦叔,话说得轻松,但心里却没那么轻松,他甚至因为紧张一直抓着安全带。
秦叔长叹一口气,知道说再多都于事无补,只能祈祷解严别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就一直关注着解严,让人跟了几天,没发现出什么,倒发现了解严和程谢的关系,他虽然很震惊,有心想阻止,但不可否认的是解严和程谢在一起很开心,在加上心里对于解严的愧疚,这个事他有意无意地就搁置了,而他放心了之后就不再让人留意解严的动向了。
所以他喊着程谢,希望程谢可以让解严冷静下来。
瞬间他又觉得疑惑,他把事情告诉程谢之后,程谢并没有意料中的震惊,相反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