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严如遭雷击,脸一下就白了,心中瞬间翻腾起各种情绪,欺骗,利用,愤怒痛苦缠织在一起,搅得解严心脏剧痛,呼吸都乱了。
公安局门口,一个举止优雅的女人戴着蝴蝶结装饰的大沿太阳帽,眼睛上架了副墨镜。
虽然帽沿有些遮掩,但解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手里拿了一份档案袋,正和警官交手握谈的人是他的母亲杨姗婉,而在她身侧站着的人是带着丝丝笑意的赵力翰。
解严握着车内拉手握的很用力,像是要扯下来,嘴角绷着,脸色阴沉的可怕。
两人和警官说了几句话,就前后错一步地下了台阶,出了大门后朝着解严同方向走,那里停了一辆车,解严看不到杨姗婉和赵力翰的表情。
他用力呼吸着,脑袋不知是缺氧还是太愤怒,以至于他有刹那的眩晕,司机扭头和他说着什么,他听不清,直到杨姗婉和赵力翰停下了,赵力翰的手搭在了杨姗婉的肩,那么亲昵的姿势,让解严脑子里尽力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了。
司机前座放着根金属球棒,那是上一个人遗留的,司机还没处理,就接到了解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后车座一直不理人的小子,拉开车门下了车,又打开前车门把他没来得及处理的球棒拿走了。
司机立马下了车,在后面喊着,但毫无作用,接着他就看见不理人的小子飞一般地冲了上去。
杨姗婉刚坐进副驾驶,赵力翰正关上车门,准备绕到驾驶座,他感应到什么,一扭头还没来得及做防备,兜头就被什么东西狠砸了下脑袋。
‘咚’地一声响,撞击和疼痛让他忍不住后退,而他抬眼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恨意要把所有的一切撕裂的眸子。
周围路过的人发出了尖叫,就连车里的杨姗婉也在短暂的惊魂中回过神来慌乱地下了车。
赵力翰接连被砸了几棒子,虽然第一下被砸的有些懵,但对于危险身体还是本能地躲避,可又因为恶心呕吐和突如其来的眩晕,反应有些缓慢,背,胳膊,腿都被砸到了,疼的他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捂着脑袋上方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还没得及再做什么,手掌便有些黏湿,接着有什么东西滚落,沾湿了眼睫,模糊了视线。
杨姗婉嘶哑地喊着,但解严像是疯了一样什么也听不到,有路人过来抱住了解严,解严力挣扎,扭头看到杨姗婉的脸,便静止不动了。
那双眼睛死盯着杨姗婉,让杨姗婉不自觉地遍体生寒,她倏忽觉得这双眼睛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从心里开始恐惧,鬼使神差地杨姗婉声音有些颤抖,“小严……”
话音刚落,解严便挣开了钳制,举起球棒像杨姗婉砸过去——
杨姗婉吓得闭上了眼,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耳边‘嘭’地发出碎裂的响声。
球棒砸在了车窗上,车子疯狂地叫了起来,解严像是发泄似地砸在同一个地方,车窗的碎痕像一张网,禁不住几下便嘭地碎了一地。
公安局的民警冲了出来,朝这边嚷着,解严虎口被震的发麻,他丢掉球棒,冷冷地看了杨姗婉一眼,又走到因为失血过多不得已半倒在地上的赵力翰面前,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说:“我一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