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涩琪刚要接下话来继续说,最终却忍住冲动顿了一下,转而嘀嘀咕咕轻声道:那老洪他到底
哎,周围还有好些人忙来忙去,这种事她要怎么问呢怎么说洪明亮也曾是她的朋友吧,尤其是早前她没有跟苏兆阳分手的时候,他们三个还时常出来吃饭,闲 聊之间她都可以感觉到洪明亮对韦开娴动了真心。不过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就是不可能的苦恋嘛,为什么洪明亮每次都能讲得笑嘻嘻的。他们的世界真难懂。
怎么韦开娴见薛涩琪欲言又止,不似刚才那么狂妄,于是笑道:噢,我倒是听说你当初要把小玲介绍给他呢不可以哦。
那是我的错嘛对于此事薛涩琪一阵尴尬,姐姐就不要再提了。
别紧张,我只是从他那里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事儿,加上你又是小玲的朋友宗泽的同学,所以我一直对你很好奇呢。你看,世界其实很小是不是
是是是。薛涩琪便嘿嘿笑起来。
世界确实很小,多少年人来人去,聚散离合总还是类似的情景。还是为那些理由,还是和那些人。
薛涩琪看着韦开娴,突然觉得有点喜欢她了,她对自己的放逐,对爱的蔑视和对别人的玩弄,都不过是一种宣泄罢了,凡那些被她的宣泄所击败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不久,新郎叶骏飞和司仪从门外进来,要跟新娘演练一下后面的程序,薛涩琪和傅剑玲便退出去了。临去前,薛涩琪发现叶骏飞还很不知耻地朝她胸前看了一下,薛涩琪又羞又恼,愤愤离开了。
韦开娴嫁给这种人渣,真是糟蹋。薛涩琪边走边骂道。
傅剑玲倒是比较平静,关于韦开娴的婚姻过往,以前韦宗泽已说过不少,总不外是这几种情况,家族联姻,见几次面就结婚了,要么对方已有心上人,要么对方 是个人渣,再要么对方是个人渣并且已有心上人。凡韦开娴遇到这种情况,还总是大呼过瘾,不整得对方赔本离婚绝不罢休。破坏,就是她的乐趣所在,而代价是她 放弃寻找自己的爱情。又或许,她早就找烦了。
迎面而来是激动的苏兆阳的身影,居然吓得薛涩琪不自觉把傅剑玲的手仅仅抓住,口中傻乎乎道:他怎么一脸不爽的样子朝我冲过来了。
傅剑玲则迅速回道:因为你今天很漂亮。少见的低调的薛涩琪,就算在这美女络绎不绝的婚宴大堂中也毫不逊色。
被她这么一说,薛涩琪倒立刻松弛下来,漂亮有什么用,又不是新娘子。
骄傲的语音一落,苏兆阳已走至面前,傅剑玲暗自捏了把薛涩琪的手,以示鼓励,面上向苏兆阳笑道,你们聊吧,我去找许为静。
直到离他们稍远一些,傅剑玲才又回头去看看,看到那两人正并肩而走,苏兆阳为她端了一杯饮料,两人仿佛已开始交谈了。就在这样的距离看苏兆阳的样子,他对薛涩琪的心还显得十分有把握,而薛涩琪却已经淡漠下来,至少她的眼神已经不再犹豫不决了。
这样就好。傅剑玲想。
很快,整个大堂高朋满座,傅剑玲和许为静已经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婚礼快开始的时候,薛涩琪精神抖擞地回来了,刚坐定,司仪已经拿着话筒开始讲话。
许为静和傅剑玲是一句都没听到了,都只关心薛涩琪方才战况如何。
薛涩琪百无聊赖地回道:也没什么啦,都是些平常话,就我走的时候问了一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那你怎么说。许为静道。
我当然说不要了。
你不会说你有约会了嘛笨蛋许为静大感遗憾,最好告诉他你找了个痴情公子哥。
薛涩琪起初一愣,继而却笑道:幼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点小事犯得着骗人么。许为静闷哼一声:要是我就这样,就算是骗人的,我也要处处将他军。
薛涩琪摇摇头:那还不是因为你找的对象都傻呆傻呆的。
然后说曹操曹操到,葛离忙里偷闲来关照她们,正巧这句话话音刚落,葛离人高马大站在薛涩琪身后,傻笑道:你们说什么呢
害薛涩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遂嗔怒道:说你这秃子干嘛要留头发,以前光秃秃多好。许为静则很自然伸出手拉住葛离的,又瞧傅剑玲笑盈盈看着她们话唠的样子,遂问道:你老板呢。意指韦宗泽,葛离摇摇头,跟他爸爸坐在一起。意思是这个场合,他不能过来。
说话间,婚礼已经正式开始,宾客也都陆续噤声,当司仪用高昂地声音说:有请英俊帅气的新郎叶骏飞。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薛涩琪坐在一边看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台,心里默默念着:快摔倒,快摔倒
可惜事与愿违,叶骏飞站定后,还用温润富有磁性的声音,感谢今天到场陪他迎接新娘的所有来宾。
怎么大多数人品有问题的男人,声音都这么好听。薛涩琪不满地悄悄嘀咕,苏兆阳是,李云桥是,就连韦宗泽也是。
傅剑玲离她最近,听着好笑,目光也不自觉瞥到坐在前面主要席位上的韦宗泽,他正笑看前方,时不时与坐他身边的李玲如说上几句话,而李云桥也在那边,知道她在看,便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
从韦宗泽走的那一天,到现在他回来这么久了,她竟一直觉得他身处另一个世界里面,令她好像在认识一个陌生的人。就在那天早上,他还逆着阳光,很自然地问她:有没有重新认识我了一点。
傅剑玲因此而闪了神,直到薛涩琪推了她一把:别发呆了,新娘子快要出场喽
激动的现场演奏伴随着所有聚光灯聚于一点,红地毯的尽头是白色绢丝搭建的新娘塔,红玫瑰编织成圆形的拱门下,垂着一层厚厚的幔帘。第三次结婚的韦开娴就在那幔帘之后等待着。
叶骏飞手捧鲜花,一脸幸福地从红地毯的一端徐徐走来,走到幔帘前,音乐变成了十分温柔浪漫的抒情曲,司仪激动地说,请新郎向新娘说一句真心话。
叶骏飞很配合地喊出一句:老婆,我爱你。
赢得满场喝彩。然后司仪以音乐引导新娘塔的幔帘揭开,五四三二一。
音乐结束,新娘塔却毫无动静。
好像有点奇怪。傅剑玲悄悄跟薛涩琪道。薛涩琪点点头:是啊,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不是妆没画好吧还是衣服有问题怎么可能傅剑玲道。
叶骏飞也显得很不耐烦,回头看了看司仪,司仪十分尴尬地又喊了一句,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还是没动静,叶骏飞索性扔了手里的鲜花,一把扯下布幔,结果所见到的,新娘塔中的,只有两个不知从哪请来的临时伴娘,和一副巨大悲壮的油画。
濒死的海燕。
这是干什么叶骏飞怒不可遏,抓住一个伴娘问:她人呢
伴娘似乎是韦开娴花钱请的人,一脸漠然地说:她说这幅画就是她的化身,你和这幅画结婚吧。叶骏飞气得满脸通红,众目睽睽,发作不得,只好一把摔开伴娘,愤然离场。
这戏剧化的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很多宾客都不明所以地涌向新娘塔看个明白,之后各种版本的流言迅速在大堂蔓延。直到最前面的家宾席上,两家的长辈铁青着脸色拍桌而散,只有李云桥在那哈哈大笑起来。
很显然韦宗泽和李玲如事先也都不知道的,最后李玲如看着那幅画问韦宗泽,清场以后,我可以把这幅画带回去吗
韦宗泽点了点头,李玲如笑道:好,拍卖的时候可以把价格翻三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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