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涩琪尴尬无比,只得干笑两声,支吾道:继续,你们继续,就当我从未出现。话毕,伸手还把客厅灯一关,飞快跑进了卧室。
整个视野重归黑暗。
听得噔一声,傅剑玲默默把灯又打开了,看到韦宗泽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她还是这么有趣。韦宗泽说。
唔。傅剑玲拿着一盒鲜奶走过去,冰箱里只剩这个,再不喝就过期了。她坐在沙发一翼,沉默不语。
方才尽管短暂,却是他们第一次好好说话。
这至少让两个人心理上都更平和一些。
傅剑玲看了看壁钟,已经快两点了,你回去吧。
韦宗泽却觉好难得她对自己没有了抵触情绪,哪里肯回家去呢。便往沙发上一躺,闭目道:今天让我在这过夜好了。说着把身体卷缩起来,头朝里靠着,认 真睡觉去了。半晌没听到傅剑玲表态,睁一只眼瞟了下,发现她还坐在那里,似乎正在考虑怎么把他赶出去。韦宗泽便补充道:怎么说,这屋子也有我的份就 算是曾经。
傅剑玲说不过,如此深夜,扰人清梦,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想来想去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起身把客厅的灯一关,回到自己的卧房睡觉去了。
果不其然,她一进房门,迎面而来除了舒服的冷气外,还有就是到睁着铜铃大两眼的薛涩琪,快,给我汇报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什么变成什么样傅剑玲无意多说,正脱衣服要往床上爬,却被薛涩琪狠命拦住。
干嘛傅剑玲看着她。
你没洗澡,不能上床。
这么热的天,你又这么晚才回来。
还不快去洗澡。
这种情况叫她怎么出去洗澡
行行行,我打地铺。索性把门一栓,从柜子里拿出毛毯铺到地上,又准备拿小被窝,却被薛涩琪叫住,行行行,算我错了,这是你家,你还是上床来睡吧。
傅剑玲瞪了她一眼,因她实在累极了,便把手里的东西往床边的椅子上一扔,脱光衣服,然后套上一件吊带睡衣,钻进薄薄的空调被里去。
喂,你就让他这么睡在外面了
见傅剑玲眼皮只动了一下,旋即便转过身,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好去睡她的觉了。
兴奋过度的薛涩琪一直盯着房门看了好久好久,也钻进空调被,说真的,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好可惜说话间伸手在傅剑玲的背上划来划去:你别 真睡着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很兴奋才对吗外面睡着你昔日的枕边人呢可剑玲还是没有动静,薛涩琪又使劲戳戳她的腰:真睡了还是没动静,薛涩琪百 无聊赖间连打三个哈欠,好吧,睡吧睡吧。
不知为什么傅剑玲一觉深沉,无梦无魇径直到天明。醒了以后,空调还开着,旁边薛涩琪已经不在了。剑玲只觉得自己一身油腻难忍,懵懵然起身一头蓬松地起身去开门。
结果客厅里一团热闹的景象让她差点以为自己睡了一整个早上,直接到中午了,今天是周末不是的呀。
葛离和杜小言正坐在沙发上吃早点,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小吃,油条,面窝,粉,面,还有豆浆。两个人一大一小吃得津津有味,一直到葛离看到她这幅模样出 来,差点一口面都喷到桌上,杜小言也张着嘴巴瞪大两眼显得十分羞愤,最后薛涩琪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推着她道:哎哟,就是知道你昨天累着了才没叫你,你 真睡糊涂了呀,外面几个大男人,你把衣服穿好再出来。话毕,她还没有把天和地转过来,就被重新塞进卧房。
这怎么回事少顷,当她穿好衣服,捋整齐头发从里面出来时,韦宗泽也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衬衣,站在电扇前吹风,见她出来,便笑道:我让葛离一早给我送衣服过来了。葛离适时举着一碗面补充:还带了早点。
薛涩琪正在洗手间里化妆,出来以后已经全身打点妥当。此时初晨的阳光已由薄转厚,从阳台那处洒进来一大片,有点刺眼,整个房间明亮而热闹,教傅剑玲简直手足无措。
韦宗泽知道到她这几年来一直独居,虽然已经跟父母和好了,毕竟不像从前那么密切,她大概是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早晨,就像他在北京,也很久没有兴致去感受新一天来临时的阳光了。
快点去洗口洗脸吃东西,今天有便车可以搭了。薛涩琪说着翻开葛离带上来的报纸,首先就看娱乐版。那我怎么办杜小言在一旁插嘴问。当然是去 上学。我没有便车平时坐什么车去上学,今天还怎么坐。薛涩琪冷眼瞪了一下杜小言,他果然不敢反抗,抱起书包就走了。
这礼拜的零用钱。回过神的傅剑玲说着就去找手包,却只听杜小言磅一声甩门而去。
我已经给了。韦宗泽笑着说,喝了两口豆浆,味道不错。
是不是,有些事自己总是钻着牛角尖,钻到面前全是遥远而又模糊的画面,又像是薄如蝉翼的窗纸,从这边看向那边只是摇曳的影姿,于是渐渐地又睡着了。醒来时,没有想象过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单纯直白的愿望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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