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剑玲笑得不行,小坏蛋,骂人专挑痛处。薛涩琪却十分哀怨:我也就这点能耐。
两人一路聊着,走到大马路上,灯火渐次亮起,一辆黑色的轿车轻轻开来,稍缓后,葛离降下车窗,探身喊道:傅剑玲,上车。
薛涩琪转头一看,第一次正面见到葛离,突然大叫:哎呀,葛离,你眼里还有我没有啊,当着我面就敢要剑玲跟你走葛离早认出薛涩琪,知道她嘴巴坏, 又是在马路上,便只笑不应,薛涩琪就调侃起他:你那个光头是什么时候长草了现在这乌黑亮丽的,差点不认出来。呐,我把剑玲交给你,你可负责在十二点前 送她回家,我要打电话查岗的,知道不葛离下意识地摸摸脑袋,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姑奶奶。
在他们调笑的当儿,傅剑玲已上了车,坐好后,她还叮嘱薛涩琪:晚上走夜路要当心。薛涩琪说:你也是。便在路边一直看着傅剑玲离开,葛离的车开得有些快,迫不及待一般使向那未知的港湾,这多少因着一点葛离的好奇心。
然而就连薛涩琪也想知道,爱情是否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弥合伤痕修复痛楚。
不久,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开来,在薛涩琪身边停下,但薛涩琪没有注意到,一会儿她接到电话,是苏兆阳打的。苏兆阳说:你知不知道我特别特别爱你。 薛涩琪笑:是吗我不信。苏兆阳问:我要怎么做你才信薛涩琪说:要我告诉你怎么做,你才做的话,我不稀罕苏兆阳笑起来:那你转过头来看 看,有一个追求者从你一出公司就一直跟着你,像傻瓜一样。
薛涩琪转过头,看到苏兆阳的车,驾座上,苏兆阳朝她看着,并没有微笑或生气,只一直看着她,用目光,而不是用他的心,薛涩琪便忽然觉得,也许她是输给他了。不单纯的爱,就像无刃之剑,令她尝到血的滋味,却找不准伤口的形状和位置。
苏兆阳说:来,上车,我要证明我自己。
薛涩琪乖乖坐上去,眼睛却一直看着路面,有很多这样的车来来往往,薛涩琪心想:你的证明就是去上床吧,证明你还有风流的能力。
葛离把傅剑玲带到北湖的一家夜景餐厅,似乎是新开的,傅剑玲此前从未听过,但显然这家餐厅不便宜,每个位置都单独进行了设计,并且隔离甚远,邻桌之间不会听到彼此的谈话。
韦宗泽坐在位置上,正在看菜单。或许他并不紧张,但是见到傅剑玲的那一刻,他目不转睛。
傅剑玲被葛离用力拉过去,坐好了,韦宗泽仍然看着她。
看什么傅剑玲问。
韦宗泽仿佛如梦初醒,抬头朝葛离说:你去活动下,吃点东西。
葛离点点头:那我不打搅你们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转转。
韦宗泽笑了笑,把菜单递给傅剑玲,都是中餐,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傅剑玲说:这里好像很贵,而且我没有来过,还是你点吧,我都随便。
韦宗泽便做主点了几碟菜。
服务员是个漂亮女孩,点菜的时候一直看着傅剑玲,后来傅剑玲忍不住问:她在看什么韦宗泽说:我很早就来了,一直在等你,也一直在想见面的时候 说什么你才不至于掉头就走。那女孩子来问过我很多次要不要喝咖啡或者红酒,我说不要,后来她问我是不是要向女朋友求婚。我说已经没有人愿意要我了。
傅剑玲听了却感觉可笑:是吗接下来你一定给那女孩电话号码,如果那女孩朝你送了很多次秋波,而你又觉得足够有趣的话。
韦宗泽闻言哈哈笑起来:我就知道这么说没用。
韦宗泽笑起来的样子比以前有很大不通,以前比较开朗,现在则有一股不经意的意气风发,那是一种态度,显而易见于追名逐利的人。韦宗泽的头发也剪短了, 十分突显他的剑眉星目,只是线条流畅的鼻梁上依然残留着一条细小的淡化的伤痕,他的皮肤很粗糙,但是干净清爽,为他整个人平添一股锐气。还有低低的嗓音, 虽然轻声细语,却绝不是文弱的。
傅剑玲说:你看上去不错,比以前精神了。
韦宗泽摇摇头,还有呢见傅剑玲有些尴尬,又说: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让你和我一样,一样激动。
傅剑玲看着他,韦宗泽确实是激动的,他从见到她的一刻,就一直盯着她,用他的眼睛了解现在的她,如果这是在宾馆里,或许韦宗泽已经做他想做的一切了。他是不会相信,她已经放弃了的。
韦宗泽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样,在这种情景中问对方是否还有爱的感觉,或者以礼物诱惑对方沉浸在虚掷的温柔中。他也不会轻易触碰她,更不强迫她回忆过去。他只是跟她讲这几年的经历,不讲重要的,只讲有趣的,或者带点传奇色彩的。
最后,韦宗泽无意似地提到:我爷爷过世了。
傅剑玲不动声色:上次在墓地,你去扫墓了吧。
韦宗泽点点头,那时候,我看到你。
像个傻瓜吗
怎么会我当时差点下车,但是我什么也没做。
你让葛离回头载我。谢谢。
韦宗泽不说话了,很久,但傅剑玲也不想说话,后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笔,找服务员要了便签,写了几行字,折起来,递给傅剑玲。
傅剑玲要看,韦宗泽说,回家再看吧。
傅剑玲想了想,把便签放进钱夹里。
韦宗泽说:今天是我觉得最糟糕的一天,我被你拒绝的很彻底。
傅剑玲本是重情不忘的人,略有些伤感,但始终不愿意回头,她看着他,不能应什么。韦宗泽丝毫不去强迫得到她的答案,因为那样的答案反而是绝望的,爱情不需要同情。韦宗泽轻描淡写地说:可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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