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淋的久,带人进屋后,时叙怕人感冒,带他去了浴室,想了想,又主动去厨房里煮了碗姜汤。
时叙不常煮姜汤,他不喜欢那个味道,但祝许妈妈擅长,耳濡目染,做起来还算顺利。
等谢然出来的时候,姜汤也差不多煮好了,时叙出去喊谢然来喝,走出门,脚步顿一下。
他家不大,时老师离开后,显得有点空旷,多一个少年坐客厅里,好像一下子就充盈起来,看着刚刚好。
让时叙沉默的却不是这点难得温情。
站在他的角度,很容易能看到,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的少年,正安安静静给他叠沙发上没来得及拾的衣裳。
脚边放一个垃圾桶,还有腿边半倾斜的扫帚,看模样,是刚刚扫完地。
看着勤快的不得了。
时叙哑然,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又有点心软。
谢然太容易让时叙心软了,被排斥的少年,孤独又努力勇敢,时叙不用猜,就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毕竟当年他被时老师留,时老师对他很好,但时叙那时候也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时叙走过去,他的脚步声传到客厅,谢然听到,敏锐的偏过头看。
看到时叙,他的脸红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被叠的整齐的衣服放在膝盖上,他不敢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才听到少年清冷又微小的音调:“我……我没事做。”
其实不是没事做,是头发都来不及擦,但想帮时叙做点什么。
时叙看着他,顿一下,转身去厨房,把姜汤端出来,又拿了条毛巾,非常细致的给他擦了擦头。
谢然拘谨的喝汤,感觉到头上十分温暖的触感,小心的偏着头看:“谢谢您。”
他那时候小,有许多事还不懂,也不认识许多人,对着时叙,感觉特别重要了,只敢称呼您。
时叙看他半晌,被他逗得笑出来,捏捏他的脸:“喝汤。”
然后留他住了下来,没再说过赶他走。
*
这件事,祝许他们是第二天知道。
作为南街的神支柱,时叙有着极强的凝聚力,这不仅仅表现在打架时一呼百应,也包括他一举一动,都是对少年们透露出的信号。
第二天周五,上学日最后一天。
约定上学的少年们在以往集合的早餐店前等,等了半天,没见到人,给时叙带了早餐,结伴往时叙家涌。
没走近,先听到屋里传来的争执。
说是争执,也不太像,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节节败退。
祝许和吕晓对视一眼,觉得有意思,看门没锁,偷偷推开听。
屋里时叙背对他们,似乎和一个人对峙,隐约的,能听到他无奈的嗓音:“听话,穿上。”
对面人很倔强:“不……您,您穿。”
祝许:“……?”好乖哦。
他与吕晓对视,看到少年眼中惊疑不定的神色,想起什么,两人兴奋起来,不约而同挤着头,想往里面钻。
后面的人听到动静,也兴奋的往里面看,看不到,直踹门口两个人的屁股。
祝许是被活生生踹进去的,抬眸对上时叙诧异的目光,脸一红,往身后看:“要不要脸……”
一群孙子早就溜的没影了。
祝许尴尬爬起来,轻咳:“时哥,快迟到了,怎么还在家呢,我们来给你送饭。”
说着,看时哥对面,满脸通红,几乎被欺负到墙角的小可爱。
只是这小可爱似乎高了点,冷了点,凶了点……眼熟了点?
祝许睁大眼:“是你?”
谢然偏头看他,他记得祝许的脸,但不知道名字,因此只是轻轻颔首算打招呼,然后有些焦急的把手里的校服往时叙怀里送:“您,您穿。”
昨夜下雨,两个人校服都没干透,二中有规定,必须穿校服,否则要国旗下通报批评,时叙担心谢然脸皮薄,把备用的拿出来给他穿。
谢然不愿,他宁可受罚,也绝对不愿意连累时叙,说什么都不穿。
时叙无奈的哄他:“我没事,你放心,我一天不穿真的没事,听话。”
小尾巴被逼到墙角也不听。
祝许弄明白发生什么,有点好笑,他忘了问谢然怎么没回家,呆这住了一晚,跟着劝:“穿着呗,真没事,你要不放心,我把外套给时哥。”
说着,轻轻对时叙眨眨眼,意思是时哥的小可爱由我们一起守护。
时叙笑着拍他的脑袋。
谢然被套上校服,有点无措
他惯来寡言,不知道怎么争辩,只是一错不错看时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