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流冰恭敬低头:“是,那我叫名字好了。”
沈顾容拧眉:“放肆,他是我道侣。”
温流冰:“……”
牧谪又将改过的婚服捧过来给沈顾容过目,还没进泛绛居就和温流冰迎面相遇。
牧谪微微颔首:“大师兄。”
温流冰冷冷道:“牧师弟娘。”
牧谪:“……”
牧谪:“???”
温流冰冷着脸拂袖而去。
牧谪也没在意,反正他大师兄脑抽是经常的事,他都习惯了。
他刚进泛绛居,就从道侣契中隐约发现自己师尊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只好将改好的婚服放在一边,先进去哄人。
沈顾容在拧着眉头雕刻竹篪——整个离人峰大概也只有他这般悠闲了。
感觉到牧谪回来,沈顾容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四师伯无论送你什么礼物,你全都不要,记住了吗?”
牧谪疑惑道:“为什么?”
沈顾容不耐烦道:“别多问,别就是。”
牧谪无辜道:“可是我已经了。”
沈顾容:“……”
沈顾容险些那小刀扎进自己掌心里去,他愕然道:“什么时候的事?”
牧谪从芥子里拿出来那熟悉的木盒给沈顾容看:“就刚刚。”
沈顾容立刻怒道:“给我还回去!不准!”
牧谪有些为难:“可是都已经了,再还回去是不是……”
沈顾容自顾自地生闷气,又不想让牧谪太为难,只好闷声道:“把那木盒给我。”
“哦。”牧谪将盒子递给了他。
沈顾容接过,一把扔到自己的芥子深处,打算找个时间把它一把火给烧了。
牧谪眸子轻动,却没再说什么。
难得空当,牧谪坐在一旁陪着沈顾容刻竹篪。
沈顾容刻了一片竹屑,牧谪就眼疾手快地将其扫到地上去,保证师尊身上不沾一丝脏污。
沈顾容漫不经心地刻着,道:“望兰和夕雾去哪里了?”
牧谪道:“他们跟着离索在长赢山玩。”
沈顾容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咳了一声,小声道:“牧茞之。”
牧谪:“嗯?”
“我的身子……因为前些年的虎狼之药,八成这一生都无法飞升了。”沈顾容垂着眸,一点点在竹篪上刻了几个字,似乎有些不敢抬头看牧谪,“你天赋修为都不错,再修炼几十年也许能得到机缘飞升。”
牧谪看他。
沈顾容憋着气,闷声道:“你现在反悔,也许还来得及。”
牧谪脑子有些不敢转了,他干巴巴地说:“师尊……要反悔吗?”
原本忐忑等着牧谪回答的沈顾容差点被这句话给憋死,他终于抬起头瞪了牧谪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怕你反悔,毕竟师尊现在年老色衰,你还年轻,旁人定然在说我一枝梨花压海棠……”
牧谪怀疑自己师尊脑子有些问题,若是他现在还算年老色衰,那其他人就不要活了。
牧谪看着沈顾容眸底的不安,这才意识到他在担心什么。
沈顾容还在刻着字,但明显已经心不在焉了。
牧谪深吸一口气,一把扣住沈顾容的手,让他和自己十指相扣,郑重其事道:“师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沈顾容道:“那飞升……”
牧谪:“去他……”
沈顾容一抬头。
牧谪将那个字给吞了回去,道:“……的飞升,我只要师尊,不要飞升。”
沈顾容幽幽道:“谁教你说的脏话?”
牧谪:“……”
沈顾容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手指握着小刀在竹篪上划上最后一笔,他又在储物戒里翻了翻,找到了之前牧谪交给他的木槵珠子,将那颗红珠子取了下来。
牧谪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
沈顾容用灵力凝出一根红绳,将珠子坠着绑在了已经刻好的竹篪尾,和那天青的绸子穗绑在一起,朱红一点,跃于翠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