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es身上的肌肉一点点的放松下来,他刚刚看到面时心跳得飞快,血压也不受控制,藏在衣衫下的身躯不自控的微微抽搐。现而在…他握紧拳头调整出一个看似自然的微笑面对她们,眼中却是满满的苦涩,就连他尝面条时的味觉也失灵了,也或许是他这碗的盐放的太多,咸的发苦,一口一口从嘴巴里一直苦到了心里。
“或许…是盐放的多了些?”他问。
“不曾呀。”悠然回。
饭后悠明跑进房内去看综艺,ares留在厨房,他看着悠然把碗放进洗碗机,强势的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腕,俯身伸手滴滴两下帮她按好了清洗选项,什么话也不说的拽着她朝门外走去。
“去哪儿?我的外衣!”悠然被他一把拉近怀里抱起来,男人听闻,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顺手把自己长袍裹在她身上。她披着男人的黑色长袍,像只黑色的卷饼一般被人搂着往外走,两人通过了层层的身份验证来到了ares的私人停车位,ares把她往副驾驶一塞,不由分说的锁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就一脚油门的踩了出去。
悠然调整了一下座椅的姿势,更深露重,她掖好身上的长袍,疑惑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ares单穿了一件毛呢马甲,将衬衫袖口拉到肘处,白皙壮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看了她一眼说:“今天似乎天气很好,可以…陪我一起去看看海吗?”
悠然想说悠明还在家呢放他独自在家是不是不好?可是看着男人低垂的眼眸和乌青的眼眶,一时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默认了。
车子开到附近的一块海域,这片海域早早的划分了景区,用围栏圈起来保证不被游客弄脏,二人步行到木制的栈桥上向远处望去,只见茫茫一片,海水与天空合为一体,深蓝色的海面上泛起茫茫白雾,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
涨潮时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的朝着岸边涌来,撞在了海边的礁石上溅起了几米高的浪花,白色海沫所溅之处的空气里都是腥咸的。
“宝相花最早用于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和谐美满的寓意,工匠纯熟的手艺使得花纹对称又有规律,就像科学一样,确而又安定,让我们得以沉静无惧的面对紊乱不堪的世界。”
ares平静的继续开口道:“这份礼物看上去很有禅意。”
悠然听闻,觉得风有些发冷,她拢了拢身上的长袍说:“…它看起来很适合装茶叶,书房总是有些茶叶是散开包装的,我担心会潮掉。”
男人愣住,眼中被海面上的星光反射出点点亮光,他斟酌再叁,终于开口:“或许…适合装些白茶,他们看起来很相配。”
迎着逐渐升起的月光,他伸手抚摸悠然的发梢,浅棕色的头发在他指尖滑动,调皮的与他轻舞,悠然与他对视,看到的就是男人满脸温和无害的样子。
ares笑:“今天的生日面很好吃,作为有幸品尝一份的我…也感受到了那份美好的祝福。”他垂着眼,面容上染上了一股若有若无的伤感,那伤心的表情身临其境的仿佛是在替那个人感到遗憾一般。“我都要羡慕他了,能够遇到一个一直惦记着他的人。”
他的脸颊被海面的光反射的发亮,深邃的眼神仿若身后的大海一般神秘又寂静,海风呼呼的吹过来,将他身上的衬衫吹的呼呼作响,黑色的发丝随风飘荡,像一株无根的海草,湿漉漉的趴在岸边等待黎明。
这一刻的他,孤寂又凄美,好像一直断了尾的海妖,攀附在赤色沙滩之上笑着看她,他嘴唇微动着,用绝美的歌声的向她求救。
“go and catch a falling star,? 用曼德拉草变回孩提原形,
get with child a mandrake root,? 就像追逐一颗陨落的流星,
tell me where all past years are, 何处能找回逝去的光阴。
or who cleft the devil's foot, 是谁拖长了恶魔的脚印,
teach me to hear mermaids singing, 教会我倾听人鱼的乐音,
or to keep off envy's stinging, 让我摆脱嫉妒的心,
and find, 然后感受,
what wind,一阵微风,
serves to advance an honest mind.? 拂起升华的灵。”——《歌》多恩
悠然被他所震撼,她的手指微微发麻,整个人仿佛被吸入了他创造出的夜色漩涡,她的眼中满满的装着ares的身影,眼前男人的悲伤透进了她的心脏,胸腔共鸣着尖锐的呐喊和嘶叫,仿佛一针兴奋剂一般推着她一步步超他走去。
她的肢体行动显然快于头脑,毫不犹豫的向前倾着伸手握住了“海妖”的手,悠然的眼中不知何时早已蓄满酸涩的泪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对他说:“不要…不要这样悲伤。”
“会有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惦记着你,你不是孤独的,今天是很美好的日子…祝你生日快乐。”
女人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好像城堡中偷吃禁果的人类公主,从海滩上抱起了海妖,成为了他的一棵救命稻草。
苦涩的眼泪落下之前,悠然感到内心慌乱的砰砰直跳,她不愿叫他看见这副模样,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任凭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ares空洞的心灵被温软的身体填满,他顷刻间便溺毙于这夜色的温柔海洋,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搂住眼前的“人类”,他深情啄吻着女人微凉的白嫩颈侧,黑暗中背对她的面容却扭曲着努力的挣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我会把他从你的心里一点一点撕裂剥落,破碎的因缘结果、引发的痴贪嗔恨、缠绵的前缘旧账,统统找我来算。
欺骗也好,哄骗也罢,该是命中属他的东西,就算是要用上生理诱哄和神欺骗这种为人人所不齿的手段来夺,他ares也定要得到。
这是他的叁十五岁生日,他偷窃了别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