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头望他,小男孩今日穿着西装马甲和毛呢外套,还仔细穿好了小皮鞋,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在脖子上,显然是要去参加一个隆重的宴会或者比赛,他的头发本来应该也是梳好的,却因为刚刚的放声大哭而有些蓬蓬的乱。
“许墨叔叔你开快一点,我要迟到了。”悠明毫不客气的开口。
ares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着回道:“做没有把握好的事,往往不会成功。”
悠明脸上一红一白的闪过羞愤的表情,他咬住自己的嘴唇,软糯出声:“我计算好了所有的往返时间,但是,刚刚出租车司机叔叔撞到了别人。”
哦,原来是他。
“撞到了一对叔叔阿姨,他们正在街边买糖人儿呢。但是,但是他们没事。”
ares没有再回复,在等红灯的间隙递了一包湿巾到后座去。
果然响起了擦鼻涕的声音。
车开到了,ares解了车锁目送小团子离去。
“希望你没有迟到。”男人开口致意。
悠明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扭开车门,一瘸一拐的跳下了车,关车门前还探头过来,深深的看了ares一眼,对他摆了摆白嫩的小手。
“谢谢你,再见。”
ares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样,突然叫住了悠明:“你的腿怎么了?”
悠明回望,眼中泛起雾来,竟然又发出了酸酸的鼻音:“刚刚在车上不小心撞到车门了,有些痛。”
真是个小麻烦。ares打开车门,扫开几片枯叶,长腿迈了过来,修长有力的大手抱住了小团子的腰,用点力一拎,就将他稳稳的抱在了结实的怀中。
“怎么走?我把你送去。”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画展的选手入口,临近停赛,入口处几乎没什么选手,几个工作人员手里掐着票券卷了又卷,甚至折起了纸飞机迭纸玩。
主办的美术顾问正巧溜出来放水,瞧见几个员工不务正业,刚想黑脸教训一番,就看到了抱着孩子来参赛的ares。
美术顾问一哆嗦,他依附于hades的管辖,对bs也有些了解,他定睛一看这不是ares么!他怎得抱着个孩子来参赛!莫不是发现了hades的意图,来砸场子的?
美术顾问紧张的满头是汗,亲自上手给二人办理了入场和参赛指标,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头也不敢抬,生怕被认出来身份。
这厢刚办好手续,眼瞧着就要送走一尊大佛,美术馆的馆长却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溜达过来了,他一瞧见美术顾问给ares点头哈腰的盖章,立刻正了正领带,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
“呀!ares大人!我今天下午还看了您的发布会!”
馆长殷勤的递出手去与ares握手,ares面容冷漠,只是淡淡的回握了一下。
“没想到能有幸在这见到您呀!来参赛的吧!”
馆长自诩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完全是一身旁人比不过的机灵和眼色,职业病一上来,立刻不住嘴的夸起bs和ares来,一边信口开河,一边偷偷打量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儿。
同样的棕色眼眸,黑色的短发,相同走向的下颌和同步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的疏离又冷淡,完全就是缩小版的ares嘛!
馆长立刻开舔:“ares大人您可真是低调啊!早说您儿子要参赛,递个消息进来就是了,您看您!日理万机还亲自来,我们春雷画展能得到您的信任,那简直是无限荣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悠明几次张口想要辩解,开口还没说两个字呢,便被馆长捉住了话头开始了新一波的虹屁。
美术顾问在旁边差点缩进桌子底,不敢插话,而ares,神色幽暗不明,却也没有制止。
ares和悠明都被馆长吵得头痛,见手续办好,ares把悠明放下,给他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向他道别。
“下次遇见我的时候,希望不是你遇到困难的时候。”
悠明对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捏着票券随着馆长和美术顾问“亲密的”走入了会场。
评选很快结束,悠明虽然来晚了,但是画技卓越,灵动趣味中又带着儿童观察世界的出其不意,加之馆长误认为是ares的亲戚,美术顾问担心自己暴露,就这样,将悠明的画作评选成了少年组第一,不日便会在恋与市的大街小巷做成墙绘与海报展出。
明月高照,悠明穿着绵软的睡衣,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旁边一个温柔的女声低低的为他念着睡前读物,使他睡意愈发浓烈。
悠明捉住了女人盈盈如玉的手臂,拉着她的手用嫩嫩的小脸反复蹭着,朦朦胧胧的撒着娇道:“妈妈,我今天做了很了不起的事…”
女人温柔的亲了亲儿子的脸颊,试图抽出手臂但失败了。
“悠明是很棒的小朋友,如果下次还要出远门的话,可以提前告诉妈妈吗?”
悠明哼唧唧的亲着妈妈的手背,合上眼睛睡着了。
不能告诉妈妈,因为…因为许墨叔叔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