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吃了几口,只是稍觉头晕发麻,服了王宅医官所制药汤,现下已无大碍。医正快给郭娘子解毒吧。”
医正捉了李温的腕脉,道“王爷,郭娘子之毒易解,只是娘子自此到生产之前,都需小心安养。胎儿虽已六月有余,大t成型,恐也被毒物侵扰,老朽我尽力而为,但不可断言全然无碍,将来可能会有些先天不足之症,需小心护持。”“王爷t内毒x轻微,确无大碍。”
说完立即铺纸提笔,将所需药草一味味写下。阿保立时上前接过药方,转出门去交代侍者煎药去了。
李温将医正送出院门,回身瞧见小太监苏尽跟在身后,略显稚neng的白玉脸庞瞬间y沉:“苏尽!你给我老实交代,兴宁坊与王宅b邻,为何一去半日?是不是故意拖延!”
苏尽只得小心回应“回王爷,奴非有意拖延,实是今日陈医正上值,不在府上,然奴又想着娘子与小郎君命悬一线,万不敢空手而归,于是自作主张到左军中尉府上请马中尉使人入禁g0ng将陈医正请出,这才一路疾奔将陈医正请到府内。”
李温似笑非笑“马中尉这么炙手可热的人物,肯为小王一个小小的媵妾c劳,这么说,小王可还得好好感谢你苏尽了。”
苏尽吓到得扑跪在地“奴…奴不敢,王爷折煞奴。”
“不敢,不敢…哼…我看你敢得很,滚吧!”
李温回到正房,转入内室,见郭娘子已喝了药,不再汗出如浆,神se也平静下来,走过去倚着床边坐下。想到这些年来父亲的态度与自己的处境,不由一阵心酸。此次更连累郭娘子与孩子承受这无妄之灾。
他有点茫然,突然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如坊间传闻,根本不是父亲亲生,不然父亲何以唯独对自己这样猜忌苛刻,这样不近人情,从十岁开始便将他迁出禁g0ng,送进这囚笼一样时刻被人盯着的十六王宅,惶惶惴惴不可终日,对自己的处境不闻不问,任由人窥伺。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是他想要的太子人选?还是因为自己是长子,是那个最有可能成为太子,让他这个牢牢抓住一切权力的皇帝成为“闲人”的人?因为这可笑的理由,他便可以让他的长子任人摆布,甚至被妄自揣度上意之人暗下杀手吗?真不知马元贽当初选中父亲做皇太叔接替堂兄的帝位,如今有没有悔不当初。他作为执掌神策军(天子警卫队)的左军中尉,却如此明目张胆对自己示好,不知在父亲眼中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罢了,如今的自己如海上孤舟,飘向何处只看风浪,从来也不由自己掌控。所能求者,不过风浪过时小船安稳不覆,他们能一起渡过这飘摇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