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站在巷口,眸光温润,看着月色下,许仙渐行渐远。
月溅星河,唯路漫漫,许仙忽有所感,回首望去,只见那巷口灯火已暗,不见佳人身影,想是已经回去了吧!
忽然一声轻叹,眼前似乎浮现九娘fù_nǚ的身影,虽立于凡俗,却不染红尘,俗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总觉得两人的身上似乎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但谁没有秘密呢?谁身上的秘密又比他更大呢?
来自异世的灵魂啊,孤独的于此世漂泊。
回到书院,却出奇的没有修炼的心思,干脆就这样和衣而睡,只望美梦常在,夜尽天明,生活静好。
书院的生活一如往日的平静,许仙同其他人一样每天规规矩矩的上课,听教员授学自是颇有所得。
他本就天资聪颖,再加上得益于太玄经的缘故,天心通明,道性开悟,神思之明澈远超常人,读起书来自然毫不费力。
可以想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许仙要考取举人,甚或进士,实在不是一件难事。
当然,许仙也没有放松法力的修炼,自身道法日渐精进,太阴真炁与太阳真炁两种力量几乎满溢经脉,在太玄经的这一旷世奇功的帮助下,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竟然完美的共存于经脉当中,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如若传扬出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修道之人的下巴,盖因太阴太阳,犹如天地两极,阴阳正反,又怎能共存?
只不过许仙没有老师指点,身边又无道友相持,自踏上修行路以来,从来都是他一个人摸索着修炼,甚至当初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明见道心,能否踏上修行路都未可知。
因而许仙对于自己身上的特异,全然不知罢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平平淡淡,书院的生活并没有许仙想象的紧张,每天大概四个时辰在堂上度过,且每隔五天就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不仅如此,还要算上逢年过节的假期,自然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归这群学子自由支配。
古代娱乐活动甚少,这群读书人百无聊赖之下,只好饮酒作诗,或探幽访胜,抑或青楼携美,传出去也只会得个风流才子的美衔而已。
何谓士子风流?这便是士子风流,若果真能抱得美人归,又是一段佳话。
许仙心里也暗自纳闷,原来古代的读书人都这么潇洒?!
书院里几乎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这些时日以来,他都自觉胖了不少。
而他平日无事时则会去寻公孙默,弈上一两盘棋,只不过输多赢少罢了,自上次被对方狠狠虐了一次之后,他心中执念可谓非常之大,非要找回场子不可。
“啊,我输了……”
案前,许仙满脸颓然,不甘的一声长叹,将手中黑子放下,揉揉有些发涩的双眼,无不遗憾道。
在他身旁,九娘静静站着,静观两人弈棋,只是偶尔会淡淡一笑,此刻见许仙满脸沮丧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道:“公子莫要气馁,你的棋艺已经大大提高了呢,依我看,要不了多久,我爹他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许仙心知九娘说的不错,短短十余日的时间,他的棋艺已经远胜从前,在常人看来已是难以想象的进步,但同公孙默相比,却仍差之甚远。
对面的公孙默哈哈大笑道:“汉文,你若想要稳赢我,依老夫看起码还要再练上个三年五载才行。”说着却又不禁咳嗽起来。
许仙闻言脸色不禁一黑,虽然知晓他说的是事实,但怎么听起来就这么不舒服呢?偏偏他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性子,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继续苦练棋艺。
眼见天色已晚,公孙默便挽留许仙留下用饭,许仙略一思索,就答应下来。
得益于经常往来的缘故,一来二去,许仙同公孙默fù_nǚ之间渐渐熟悉,相互之间也不再如初识时那般客气,两个人有时下棋着迷,一下就是几个时辰,许仙干脆就留下来吃饭,反正九娘的厨艺是一绝,正可让他大饱口福。
以他现代人的思维来看,留在朋友家吃饭什么的实在再也正常不过,偏偏公孙默fù_nǚ又不如何讲究俗世礼法,三人全都行事随心,哪在乎世俗的眼光,于是公孙默fù_nǚ就成了许仙的长期饭票。
晚饭自然是熟悉的味道,许仙虽然平日里没少吃九娘做的饭菜,但仍是止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句,忍不住多吃了两口,等吃饱喝足,天色已经大暗,就准备返回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