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听到一阵呼噜声。
薛眠:“……”
黑漆漆的屋子里原本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除了快要燃尽的柴火勉强能映出一丝半星覆在炭灰下的残光。好在外头月光清亮,被高木绿林遮去大半的皎洁月牙藏坐在枝头,从空中洒下几尺白霜照进来,刚好可以看清某些近在眼前的事物。
薛眠不敢相信这呼声是出现在他们房间,毕竟同寝的另两位怎么瞧也不像是会打……
“睡不着?”一个声音飘过来。
薛眠怔了一下,迅速摇头:“没有,你怎么还没睡?”
南渡没有回答。过了两秒,薛眠听到一种棉被窸窣的声音。紧接着,稍远些的地方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咚嗒”,然后那阵从同一个距离传来的呼声就即刻停止了。
代替它的是那个睡在最里侧的人一声梦中的呓语:“哎呀别搞我……烦不烦啊……”
薛眠:“???”
打死他都不敢相信打呼的居然是西瀿……
“好了,”南渡的声音重新响起:“踹过了,半个小时内他不会再出声了。睡吧。”
一滴汗从鬓角滴落,薛眠极力控制住想要拍床板大笑的欲望,硬生生死撑着,直憋到两排牙齿把不住门似的漏出一声明显的“噗嗤”。
“别笑了,”一只手不着痕迹的伸过来,用温热的掌心在薛眠脸上轻轻拍了拍:“他小时候就是这么被我踹大的。”
薛眠紧咬着嘴唇努力把还在往外漏的嗤嗤声兜回去,勉为其难的一本正经打岔道:“你们俩一点也不像兄弟,关系太差了。”
南渡顿了一下,接着自己也跟着笑了一声:“对,互相都看不顺眼。”
“可是为什么呢?”薛眠真诚发问。
“也……没什么理由吧。”南渡睁着眼睛望着月白色的天花板,思绪随意纷飞,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讨厌和喜欢,可能说到底都是一回事。没有道理,只凭感觉。”
然而薛眠想的却不是这样。
两兄弟一起成长、共同相处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有亲情当纽带,但作为一个单独的自由个体,难会在一些事情上互相有理念上的不同,有龃龉和摩擦。别说兄弟,就是朋友、同学、甚至亲人,恐怕都绕不开这个定律。但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不该打听太深,话题也就不必再继续深聊下去了。
“睡吧,”薛眠转过头,对着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小声道:“快睡,我都困啦。”
“嗯。”南渡淡淡应了一声。
然后在薛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南渡突然支起身,凑过去,在薛眠把人看清前,一枚不带任何激情、不带任何技巧的吻像一片冬日白雪,轻轻的落在了那对柔软的唇瓣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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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啦啦巴啦啦,周一来啦!
好啦周三见!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