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暴露在外挺久了,又是嘴角边这种皮肤薄软的地方,得先彻底消个毒,再敷上消炎的药膏,药够的话最好再吃几粒消消炎。南渡手法轻缓,捏着棉棒挨近伤口,在那片指甲盖大小的殷红上细细来回,一点一点抹过,极认真,也极耐心。
伤口虽然被酒刺激得生疼,但还没到不能忍的地步。薛眠眉头小幅度抽了抽,倒是没哼没喊。眼皮垂着,视线落在自己的鼻尖上,不为别的,总感觉如果此刻抬眼对视,一定尴尬。
毕竟他们挨得……这么近。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薛眠知道对方一直有喷香水的习惯。然而此刻不止是香气,甚至这人身上的体温都随着流动的空气缓缓飘至,暖的,无端让人紧张又放松。错乱矛盾的感官,心跳忽然咚咚加速,连脸上都开始火辣辣的,从耳朵那儿烧了起来。
过近的距离让人本能的想要避开。
“疼就说出来。”南渡边擦边道。
眼睫微颤,薛眠摒着劲,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无恙:“不疼。”
“不疼就长些记性,”南渡放下酒,拿起另一瓶药水:“这么大了,还打架。”
“谁让他先骂人的,”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就来火。薛眠鼓囊囊的撇了下嘴,气咻咻的闷声道:“出手太轻了,该让他住院才好。”
一句抱怨,听着像是撒娇的嗔骂,薛眠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南渡手上却是顿了顿,接着轻声一笑,道:“这么横,不怕惹了事蹲班房。”
“新加坡的法律这么不讲理么?”薛眠哼了一声:“维护个人与祖国同胞名誉还有错了?”
碘伏涂完,结痂处一片深红,看着比原伤口更加鲜艳显眼。南渡放下药瓶,坐到薛眠对面,将消炎的药膏挤到棉签上,眼睛凝视着那处深红,仔细而轻柔的往上涂着:“没有错。但自己的安全也要顾全。这里到底不是国内,酒吧鱼龙混杂,如果出点差错……”
“无所谓,”刚抹完药的伤口有点痛又有点痒,薛眠下意识伸出舌头,以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伤口的边沿,话里全然是满不在乎:“不行就找大使馆,中国的护照不是白拿的。”
“小孩子气话。”南渡笑着,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一下,动作温柔的像是真的在哄一个孩童。
恍惚之间,薛眠有些迷蒙的愣住。
但南渡似乎不以为意,起药膏,从药箱里取出两片消炎药递过去:“结的痂短时间褪不了,但会议你还得出席。明早让姜蒙去找你,想想办法,遮掩一下。”
“遮掩?”
虽然脸上带伤确实不适合直接出现在明天的会谈上,但薛眠一时没反应过来南渡口中说的“遮掩”指的是什么。
话说让姜蒙“想办法”?
她能想什么办法?
要一个女人才能想得出的办法……
难、难道是……
“大概——”南渡停了停,略一沉吟,然后道:“女人化起妆来,好像都有鬼斧神工的能力。”
……
果然?
果然是化妆???!!!
薛眠一口拒绝:“我不要!”
“别激动,”南渡将一杯温水递过去:“遮盖一下,不是描眉画眼。”
“那我也不!”薛眠又急又气,连嘴巴都不由自主的鼓起来了。
话音刚落,一只宽大的手突然欺了上来,力道不大,只轻轻捏在他的下巴上。
紧接着薛眠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打量般的盯着自己嘴角上的伤,眉宇微蹙,淡声道:“不然……创口贴可能不好看吧?”
这动作彻底将薛眠惊到了,想也没想的就要拂开对方的手。
“别动,”南渡胳膊一抬,用空着的那只手钳住了一只伸来的利爪,笑了一下:“出去见人,代表的可不止你本人形象。既然这么爱国,国家形象要不要顾及?”
“我不化妆就不顾及国家形象了?”
薛眠被他钳得动弹不得,正要挥动另一只手,南渡却在这时松开了:“洋人矫情,你做翻译这么久,不会不明白。skyrocket老板是个英国人,一向绅士自居,如果中方翻译人员是个脸上挂的,你猜他会怎么想?”
怎么想?
估计不会往好了想。
毕竟伤在嘴角,这位置显然不可能是磕了碰了,往正常了想是打架了挥拳了,不正常了想……还不知道要脑补出什么画面。
薛眠一番挣扎,最终念在“专业”二字,只得勉强作罢:“那就简单盖一下,别夸张,看不出来就行。”
说话间南渡已起身离座,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点着的烟,打开阳台门,一片夜风带着湿润的海盐味吹了过来。
“嗯,”吸了一口烟,身体靠在阳台上:“有什么要求,直接对姜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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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受伤两次他都在你身边,是不是猿粪???????
不是吧这明明是小毒君的安排哇!!!!!!!
错!不关小毒君的事,宝宝还小,啥玩意儿都不知道~~~~~
明天继续两章走起~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