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本就悬着的心仿佛被人拿着斧头狠狠一劈,踹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如堕冰川,浑身发凉。薛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牙关都在咯咯作响,他不可置信的、近乎是失智的望着那双眼睛,看着南渡仰起头,把药片和着水一口吞了下去。
鬼使神差,他抬起自己颤抖的左手,举到二人面前,然后伸至南渡那边,在他眼前小幅度的挥了挥……
但,没有……
没有……
任何反应。
没有任何……
没有……
没有……没有反应!!!
砰地一声,薛眠全身失重,跌坐在地上。微张着嘴,盯着那双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眼睛,开不了口说半个字。
一声动静惊到了南渡,放下水杯,下意识抬手按在额头上,修长的手指挡去薛眠的目光,也遮住了那两泓漆黑深潭。
“吓到你了。”他说,语气是温和无恙的安静:“没事,一点小……”
“你……眼睛怎么了?”薛眠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没怎么。”南渡立刻作答。他手抵着眉头揉了揉,淡声道:“你先出去吧,到楼下坐会儿。”
“你在怕什么?”
薛眠直直盯着他,眼中泛出条条猩红血丝,声音冷得裹着冰块似的:“这么一直赶我离开,你在怕什么?怕我看到什么?”
“想多了。与你无关。”南渡了方才的温和,声音冷硬又干脆。
“所以呢?”薛眠一寸不让:“与我无关,所以我别管是吧?好,好,就当我有病爱心泛滥了。我只问一句,最后再问一句,你这……你眼睛到底,怎么了?”
“轻微弱视。”南渡闭着眼帘,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也缓了过来:“别这么凶,我现在是个病人。”
很好。还能张口就来的开玩笑。
薛眠眉头依旧紧紧蹙着,问:“怎么弄的?”
“最后一句已经问完。”南渡放下杯子,手撑着床尾站了起来,睁开眼睛,慢慢眨了眨,等着视线自我恢复:“下去等我吧,一会儿就好。”
薛眠盯着他,没说话。
轻微弱视。
怎么会有轻微弱视?
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起过,那该是什么时候得的?这病能好好的就找上门吗?如果是轻微,怎么发病这么突然,而且视力退化得这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
就失明了一样。
连自己在他眼前挥手这样近距离的动作都看不到。
薛眠越想越匪夷,越想越诧异,心跳都是乱的,后背冷汗热汗交替着一阵一阵,目光不受控的追随着那双似乎还没恢复视力的黑眸。
南渡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将身体转了过去,留下一个背影对着薛眠,缓了缓,才道:“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应该还是在一如既往恨着我的。可你这样,不像是在恨一个人。”
顿了顿,片晌才继续道:“薛眠,记住,对于我,不要有任何关心,一点都不要有。”
一点都不要有。
哪怕我有多期待,多渴望,哪怕我曾经多想要。
也一点都不要有。
佛家说因果,说缘起缘落,说今日果乃是昨日因,说缘生如梦起缘灭如梦碎。
你是一个特别美好的梦。
我本该能一直将这梦做下去,连醒的一天都不会有,更何况是碎掉。
但你最终,还是碎了。
是我亲手打碎了你,剩一地残渣,别说拼回原样,连捡起来都已是不能。
所以,藏好你所有的好,起你所有的善良,保护好自己,不必在我身上浪哪怕一丝半毫的关心或热情,不值得。
我不值得你这样。
十年了,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好。
十年了,我们还能再见,对我来说,够了。
“回去吧,”南渡说:“好好工作,别想其它。”
良久,久到南渡视力还没恢复,正准备转身去听对方动静的时候,还未动作,就听一声重重的摔门声破空传来——
“咚!”的一声。
四周重新恢复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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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有铺垫的,哥的“眼睛”是关键。
ps:哥不是瞎子好不啦,是轻微弱视好不啦!!!(他自己说的)
薛哥哥:不要面子的吗?我这么一高冷小眠羊,让我抓狂是几个意思啊!!!
哥哥:喜欢我,没道理,我懂。
小毒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要加油!要上啊!评论区都急了~~~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