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偏头看了一眼祁新,又合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找你的原因,我感受到肖沫的意识一直在挣扎,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我怕人格转化的时候出事,也怕被肖正非发现。说来有好笑,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居然只有你。”
“这话说的,我很招人烦吗?顾总之前不是还想上我吗?”
“操,老子那是试探你。”顾意有气无力的说道,又吐了口眼圈。
“你这个老烟鬼,能不能少抽点?”祁新皱着眉,要不是正在开车,一定把他手里的烟掐掉,“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家肖沫的身体。”
顾意听了这话,呦了一声:“看来你俩进展神速啊。”
祁新咬了下嘴唇,刚才一时心急,说话没过脑子,但现在也没时间解释了,还是说回正事:“你们生意人的事我不懂,但是肖盛早晚是肖沫的,他又何苦急于一时?他现在根基未深,就不怕被景向良反水吗?”
“有我在,怕他景向良做什么?”顾意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说到底,这事还是因你而起,我早和肖沫说过,你他妈就是红颜祸水。”
“我?”前面红灯,祁新踩住刹车,“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意冷笑一声,肖沫不让他把这些事告诉祁新,但是顾意怎么可能是个听话的主:“肖正非让人撞了你的车,肖沫知道后就疯了,找人撞了景向良的车,结果他司机钢筋穿胸重伤住院。之前肖正非就想弄死景向良,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次又是肖正非做的。所以,景向良就和肖正非斗起来了,肖沫坐渔翁之利。”
祁新皱起眉头,感觉脑子发紧,快速的把最近发生的事,前后串联了一下,从景向良的那台手术,到沉卓斌自杀,再到他受人威胁,还有两天前的那台钢筋穿胸的手术……
祁新忽然明白了。
唐伯礼背后的力量是肖正非,而沉卓斌只是他们可以随时牺牲掉的马前卒。
那么在仁理内部,又有多少个卒?
后面的车不停的按着喇叭,祁新回过神,松开了脚刹。
顾意还在这件事情的情境里,自言自语道:“肖沫这招用的真是妙,不愧是深得我和肖正非的真传。排除他是为了你,我还是要给他这个计划打满分。”
在肖盛的地下停车场里,顾意摸了摸口袋,又想拿出一支烟,被祁新一把按住。
“肖沫是不抽烟的。”
说完,祁新强行塞了一颗水果糖到顾意的嘴巴里。
“操,你哪来的?”顾意口吃不清的说道。
“经常要与患者沟通,有口气不礼貌,随身携带。”
顾意挑眉看着他:“祁医生,你下次用嘴巴喂我,我会更开心。”
祁新没理会他的挑衅,说道:“这毕竟是肖沫的人生,你还是按他的意愿来吧。”
“从他把我们创造出来之后,这就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人生了。”
祁新神经有点短路,这句话反复在他的脑子里打转。
“电梯到了。”顾意拉着祁新走进去,“肖沫和老头子的关系非常恶劣,相信你也感觉到了,大家都只是表面繁荣。肖沫早晚会把他爷爷踢下台,现在只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这孩子心太软,所以我才会出现。”
顾意对祁新眨了下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会议室门口,两名保安一左一右站在那里,拦住祁新,内部会议,不可以有外人在场。
祁新小声对顾意说道:“我就在外面,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马上出来。”
“放心。”顾意冲祁新笑笑,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友好的表情面对祁新,毕竟他们现在算是盟友了。
两名保安帮顾意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董事会已经开始了。在场所有股东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景向良,应该是刚和肖正非起了争执,而肖正非则气定神闲的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依然看不出表情。
顾意走上前,双手作揖:“不好意思,各位爷爷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姐姐们,我来晚了。”说完扫了一眼,发现没有自己的椅子。
一名小股东很有眼色,马上站起来:“没想到小少爷今天会来,来坐我这。”
“不用不用,您是长辈,您坐,我站着就行,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就是投个票。”
景向良看着顾意,笑道:“大侄子,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可能不来呢。”顾意肩膀靠着墙,双手随意的环着胸,一副看戏的表情,“我也是董事局的一员啊。”
肖正非脸上一闪而过了一丝疑问,他总觉得今天的肖沫有点奇怪。
景向良说道:“你也知道今天的董事会是为了什么事开的,我们都表过态了,现在就看你的了,是赞成还是否决?”
顾意笑道:“现在场上比分是几比几啊?”
秘书把投票结果告诉了顾意,果然和景向良设计的一样,没有人临阵反水,现在顾意的这一票就变得至关重要。
“我这一票还挺关键啊。”顾意隔着所有人望向肖正非,似笑非笑的叫了声,“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