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什么情况?”
祁新叁分钟赶到了急诊科。
陆鸣拿起病例和检查报告给祁新看,清晰的说道:“患者18岁,120急诊送入,一小时前右前胸壁被啤酒瓶刺入,伴有活动性出血。患者主诉,右侧胸壁疼痛,胸闷、气促、无力,并感觉口渴。患者意识清楚,心率110,血压106/80mmhg,血氧饱和度93%,右前胸壁一处3厘米刀伤,左肺呼吸音清,右肺呼吸音减弱,无干湿啰音,无胸膜摩擦音。这是心电图,未见异常。”
“ct结果出来了。”小护士拿着片子快速走回来,递给祁新。
祁新仔细看着报告,胸部ct提示,右侧胸腔大量积血,伴右肺部分不张(呈无气状态)可能,右肺中上肺挫伤待排,心包腔可疑少许积液或积血待排。
“是心包填塞。”祁新皱了下眉,这手术他一个人没有把握。
祁新问:“今天几号?”
“25号。”陆鸣不明白,这跟几号有什么关系。
“老师刚好从德国回来了。”祁新对陆鸣说,“快给唐老师打电话,和他说明情况,让他马上赶过来。”
“好。”陆鸣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唐老师的手机。
祁新又到患者处,进行了一遍查体,患者正在吸氧和补液,患者目前意识尚存,但神紧张。
祁新退出留观室,对小护士说:“今晚值班的麻醉师是谁?”
“来了。”麻醉科副主任张医生赶了过来。
祁新看到麻醉师是张主任,瞬间松了口气,张主任是仁理top3的麻醉师,有他在,所有外科医生都能安心不少。
“张主任您怎么看?”祁新问。
“我评估了,可以进行麻醉诱导。”
“家属呢?”祁新看向小护士。
“通知了,赶来的路上。”小护士回答。
“陆鸣!”祁新喊他,“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唐老师现在从机场过来,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好,联系手术室,开绿色通道。”祁新冲小护士摆摆手,示意她抓紧时间。
小护士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那我也先去准备了。”张主任说,“手术室见。”
“好的张主任。”祁新又对小护士说,“今晚外科医生还有谁,叫个不忙的过来。”
“今晚不知道怎么了,急诊外科特别忙。”小护士也很为难,“哦,我刚才看到贺昭医生过来了,不知道这会走没走。”
“他又不值班,怎么过来了?”陆鸣问道。
小护士小声说:“他女朋友痛经,陪她过来看急诊。”
“女朋友?痛经?”陆鸣一脸惊叹号,“还需要看急诊,真是浪公众资源。”
“贺昭电话打不通。”祁新挂了电话,撇了陆鸣一眼。
“你别看我。”
祁新伸手拉过准备走掉的陆鸣:“你别走,跟我进手术室,做二副。”
“我不行,我进不了手术室。”陆鸣脸上挂着大写的“不要”。
“你又不是没有外科执业证。”祁新拉着他往手术室走,“哪有外科医生不进手术室的?”
“我拿不了手术刀,祁新哥你知道的。”陆鸣用力拉住祁新,两人停了下来。
“陆鸣,那件事不怨你,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老师拿手术刀,我做一副,你按标准操作流程,进去凑个人数就行了。”祁新指指留观室里的患者,“那孩子才18岁,命悬一线,你再犹豫下去,他随时可能停止呼吸,你忍心吗?”
陆鸣不知道为什么,祁新就给他扣了一顶那么大的帽子,自己进不进手术室就能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自己有这么重要吗?
陆鸣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祁新拉进了手术专用电梯。
家属在手术室外签署了手术知情同意书,男孩的母亲两度昏厥,一直哭着说:“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这个场景祁新见过太多次了,他以为这十年来,见惯了生死,对于这种事情早已麻木。但每一次面对家属、面对患者,看见他们迫切的目光,看到他们求生的欲望,都在清晰的提醒着他,他的心是热的,他想要救人,尽自己的能力救更多的人。
手术室里正在紧张的准备中,人员已经就位,麻醉师张主任,器械护士一名,记录护士一名,祁新,陆鸣,还有心胸外科大主任、仁理副院长唐伯礼,唐伯礼也是祁新的导师。
征得家属同意后,手术全称录像,以供案例研讨和教学使用。
“小祁。”唐伯礼对祁新说,“我想了一下,你来主刀。”
“老师,我没主刀过心脏缝合。”
“谁还没有第一次呢?而且之前你跟着我做过很多次了,再说,我在你旁边,怕什么。”唐伯礼的手刚刷好,不可以再碰外物,不然这个时候一定会捏捏祁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