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这是我买下她的条件。若烟出身青楼,早已厌倦了灯红酒绿、任人攀折的日子,我许她一个不需伺候男人又吃喝不缺的住处,她帮我监视其他府妓的动静,每月来内院以伺候为名向我汇报情况。”说完,齐雨辰系上她外衫的最后一粒扣子,拉着她走到书房。
“你就这么信任她?又为何要监视其他府妓?”秦轻晚的手被牵着,直到了进了书房关上房门才敢再问。
二人进了茶室,齐雨辰自己动手把水壶放置在小火炉上,接着说道:“你记得燕春楼的慕掌事吗?”
那人她怎可能忘的了?!秦轻晚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张翩若惊鸿的面孔。
“我于慕洛尘有救命之恩,他在当上掌事之前,乃是燕春楼的排名第一的教习师傅,若烟是他负责的其中一人,原本是官家小姐,她爹却因得罪了皇后娘家被满门抄斩,她被送入官窑,人是聪颖,可是一直未能习惯那烟花之地,她的客人一开始还挺多,但她一直都是冷脸迎客,客人自然就越来越少,排名也一落千丈,到了后来便入不敷出。等到慕洛尘当上掌事后,见她实在难熬,便与我商量,我与她双双做了交换条件,她就这样进了府里。”
“慕掌事还真是个好人啊!”秦轻晚喃喃自语道。
齐雨辰瞟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重点是在这里吗?你是怎么听的?还是只在意慕洛尘了?嗯?”
秦轻晚见他眼神发冷,那“嗯”的一声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赔笑道:“你说的我都认真听着呢,慕掌事是个好人没错啊,我原本马上要说到若烟真可怜,这不就被你打断了嘛。你还没说为何要若烟监视其他府妓呢!”
齐雨辰看着她那张像小狗般讨好的脸,就没了脾气。
“那些女人,名为府妓,实为被送来的各方眼线。因一开始抓不准她们是被谁在背后遥控,所以需要一个若烟这样的女子深入进去打探消息。有些背后的操纵者只是想了解我府上的消息,有些却是想盯着我的一言一行,觉得可用就拉拢,觉得我进入对方阵营,就暗中想方设法慢慢把我除去。”
秦轻晚打了个哆嗦,这朝中真是风云莫测,到处都是间谍,难怪八爷府中只肯用这么少的人。
齐雨辰以为她在害怕,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晚儿别怕,他们做臣子的不敢取皇家人的性命,何况爷在外也有自己的眼线,府中里里外外的人都是严格把关,口风很紧。不过表面上有时也要让他们找出一些漏洞,爷才会把府妓留下,容许她们偶尔出门联络,我的人会暗中跟踪,有时爷也会在府中设宴待客,近处观察他们是否有所对接。
之前送走的那些府妓,都是被我查清楚了背后的人,又以成婚为借口,一一转送出去的。剩下这些人,有些查了清楚,有些还不清楚,但也不能一次性全赶出去,让她们背后之人有了提防。不过万一她们其中的人得罪了晚儿,晚儿就不用顾虑爷今日所说的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是当家主母,全府上下都要听你的。”
见她仍不说话,他又说:“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地方都是见不得光的,那勾栏坊够脏了吧,可脏在明面上,而这皇宫之内,表面儿上雍容华贵,内里藏着都是黑暗腌臜。晚儿别怕,爷既然跟你成了亲,势必会护你到底的。”
秦轻晚听了却有些心酸,这个男人幼年丧母,在宫中除了病恹恹的兄长,几乎是无依无靠,他是经历了多少人情冷暖、摸爬滚打,才走到今天的?
她轻触他的额头,说:“我并不怕。爷,您能跟晚儿说说您的经历吗?我想完完整整地了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