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晚是被一阵乒乒乓乓声吵醒的。
手往后一伸,摸到一手凉意,身后的床铺空空,那人已经走了。
“盼香。”她叫了一声。
又是几个东西掉到地上的响声,随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朝她卧房跑来,一个头发上包着块方方正正的小头巾,脸上带着些灰尘的小姑娘钻了进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现在已经巳时了,您饿不饿?厨娘一早就做好早膳放在厨房里煨着,盼香现在就去端来。”盼香像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说。
“等等。八皇子几时走的?”
“齐爷刚过寅时就走了。他交代我不要吵醒您,还要我打扫间房给齐大总管。您看我把西厢房腾出来如何?”
“现在就开始拾?齐爷还说什么了?”
盼香脸又红了。虽说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建设后已接受了自家小姐与八皇子共处一室同床共枕的现实,但毕竟她才刚过十四岁,尚未及笄,提起此事不有些害羞:“齐爷说... ...小姐昨日太过劳累,今日就不接您进府了。不过齐爷晚上还会来探望您,还要带上齐平... ...所以... ...要我在此之前就把房间整理出来。”
“... ...他昨晚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啊。”秦轻晚双手捂住脸,小声嘟囔着。
“啊?小姐您说什么?盼香没听清楚。”
“... ...没什么,你打水过来吧,还有早膳也一并拿来。”秦轻晚掀起被子下了床。
洗漱完毕,吃完迟来的早膳,秦轻晚坐在庭院里,指挥着盼香上上下下的打扫。
“二小姐,秦老爷有请。”一个秀气的女声从院门口传来。
秦轻晚站了起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跟着秦老爷的丫鬟走了出去。
“二小姐,您院中挺热闹的,是在打扫吗?盼香一人恐怕做不完,奴婢也来搭把手吧。”
这丫鬟心思也挺活泛,好不容易瞅见了个机会能表现一下。
自从圣旨下来后,秦轻晚就从府中的小透明一跃成为炙手可热人人巴结的对象。要不是齐雨辰一开始就在秦老爷面前下了命令,不准任何闲暇人士去打扰未来的八皇妃,恐怕她的院门一早就被这些人给踏破了。
“盼香在清点我母亲的遗物,恐怕不太方便。”秦轻晚回了一个让她无法钻空子的理由。
“二小姐对故夫人真是... ...孝顺。”丫鬟听了这话,也不知该回什么好,若是夸赞故夫人对小姐上心,现夫人可是对这个抢了她位置的女人一直记恨在心,从来都是对二小姐不管不问,这样一说岂不是打了现夫人的脸,万一传到夫人耳里,自己必会受惩罚。但想说些夸赞二小姐的话又找不到可说的,总不能说句‘您还留着故夫人的遗物,真是念旧’,这不是找抽嘛,最后只好别别扭扭地说个挑不出刺来的‘孝顺’一词。
如此,却是冷了场,二人直到进了秦老爷院里都未曾开口。
秦老爷见到秦轻晚,先是叫丫鬟上了好茶,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东一句西一句就是不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