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时钟,中午十二点,不早了。
钟意一边喊着薛拾,一边慢吞吞的挪出卧室。腿酸,腰也很累,全身的骨头仿佛被人打断又重接了一遍。
早餐孤零零的放在餐桌上。薛拾不见踪影,凉透的牛奶让人毫无食欲,钟意把它推到一边,从包里拿出父亲的日记,从头细细翻看。
钟意不知道钟平年轻的时候做过小生意,长大后也从没见过他会仔细的将每天的益一笔一笔记在日记里。
这些细碎繁琐的账目向钟意展示了父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也会为了生计奔波,也会害怕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会仔细计算每日小饭馆的成本和利润,也会为了突然上涨的房租发愁。
薄薄十几页的账目概括了钟平人生中的一小段。
账目在钟平得知妻子怀孕后戛然而止,看样子他是关掉了那个盈利不多的小饭馆,做起了别的生意。
尽管钟平近几年抽身上岸,也尽量不把生意伙伴和那些烦心事带回家,但钟意也或多或少知道他当初是靠什么发的家,靠近国境线的地方,不懂事的小孩子都知道干什么最赚钱。
钟意将笔记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就连封面夹层都拆开,整本笔记最令人怀疑的还是关于李定明的那句话。
“李定明要继续,他没救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李定明要继续干什么?爸爸为什么会说他没救了?她不了解公司内部的情况,跟李定明这个人也没有太多来往,只记得他以前来过家里几次。
其他的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在家里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她决定先去公司看看有没有关于李定明的消息。
找出手机给薛拾发了条信息后,她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昨天的衣服是穿不了了,总不能穿着薛拾的衣服就出门吧?
拉开薛拾的衣柜,放眼望去,没一件她能穿的。
正当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薛拾发来的,“衣服在床头。”
钟意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这样事事都替自己安排周到的人可不多见,以前的男朋友跟他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要是没有发生这么多事,带他去英国也不错。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现,随后就被她抛到脑后,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