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活下去,没有人比她更想活下去陪着宴唯了,可是如果要将自己的生命构筑在一个无辜少女的尸体之上,以后她的身体里流着一个亡人的血液,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好好的活着。
“宴唯......”阮明瑶颤抖的指尖抓了抓宴唯的衣带,喘着气,嘴角淌血,“不要,不要这样。”
她不想到死了还连累宴唯,她本来就是宴唯的一把剑,剑折了主人或许会伤心会难受,但折戟沉沙,断没有主人为了一把宝剑而舍身抛义的道理。
阮明瑶嘴角淌出发黑的血液,宴唯双眼发红,袖中飞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抵在了公主的心口!
公主瞳仁欲裂,鲜活的心脏就跳动在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下面,只要匕首再往下一点点,再往下一点点......
公主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熄灭,她近乎赤|裸地躺在地上,任人鱼肉尊严全无,纵是活着也没有颜面可言了。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放了她,宴唯,你不可以这样。”阮明瑶挣扎着爬起来抱住宴唯的左腿,摇头,“杀了她,你也活不成了。”
宴唯神色决然:“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那一瞬间阮明瑶的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第一次亲耳从宴唯口中听到近乎表白的言语,或许是最后一次,但是已经足够了。
腹部的剧痛来如洪水去如轻风,阮明瑶忽然浑身一松,肚皮上扭曲的痕迹消失了,她的痛感也消失了。
“宴唯,我现在没事了。”她的声音还是很虚,但是平稳了很多,拖着宴唯的衣摆把他拉回来,“放了她,别为我做傻事。”
一时间两人身份好像对调,宴唯横冲直撞头破血流,为了救一个人不惜逆天而行,而阮明瑶起一身反骨,把她从悬崖边拉回来,告诉她不要做傻事。
蛊虫每次发作有一定时效,这是第一次所以时间较短,但是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会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宴唯匕首一扔,慌忙接住阮明瑶纸一样苍白的身躯,把她搂在怀里,眼泪终于绷不住地掉了下来。
公主像一条被人丢弃的死猫一样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从喉间挤出一丝冷冷的笑。
宴唯闭了闭眼,把公主重新带回了囚室。她给她帮好锁链,摘了嘴里的布团,“今天是个意外,多有冒犯,还望公主海涵。”
公主慢慢把衣服穿好,冷眼看着她:“你们的爱情还真是叫人感动啊。”
宴唯冷了脸:“她是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