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瑶像一条被人宰杀的案板上的鱼,眼睛瞪得极大,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目之所及的只有宴唯那张挂满了雨珠,漂亮得如同浸饱了水的罂粟花一般的脸,还有她身后电闪雷鸣的灰暗天空。
痛和心跳一样真实而剧烈。
“我往里再插得深一点,你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宴唯附在阮明瑶的耳边,伸出舌尖舔在对方的颈动脉上,声线轻柔,“怕吗?”
阮明瑶嘴唇渐渐没了血色,眼前一片发白,身体本能地颤抖,体温不断下降,瞳孔涣散,目光却仍紧锁着宴唯。
如果她要死,也希望在死前多看宴唯一眼。
阮明瑶的手颤抖着摸上那柄匕首,上面沾满了她的血,雨水淌过,在地上铺陈开一片红色的浅滩。
其实她早就死了,行尸走肉般活到今天,若是能被宴唯亲手了解,倒也痛快,人间走一遭,死后化作宴唯的刀下魂,是否也算并肩了呢?
“你的生命在流逝,很快就要到达临界点。”
宴唯按着她,慢慢将匕首抽|出:“记住这种感觉。只有体会过死亡的痛苦,今后才能无所畏惧地走下去。”
“卡!”
魏楚的声音在对讲机中响起,他眼睛盯着监视器没动,对场务说:“去检查一下两个人身上有没有受伤。”
关梦和沈双竹一时还都沉浸在戏里,脸上恨意还未消弭,听见了导演的喊卡也暂时无法将情绪抽离。
人工雨水渐渐了回去,两人身上的戏服都湿透了,沈双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禁打了个冷颤。
关梦眨眨眼,抹了把脸,想笑笑不出来,只好僵硬着表情将人拉起来,两人一起坐在地上慢慢回神。
“真狠。”关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刚才沈双竹那一脚踢过来,尽管是借位,但肚子难还是受了些力,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就觉得闷闷地疼。
沈双竹的战斗力,她终于亲身体会到了。
要是真的用上全部的力气,她指不定就得跟刚才戏里那个大汉一样从台上飞出去。
片场助理把她们带回试衣间换上干净的衣服,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