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的墨迹刚刚干透,关梦和沈双竹分别写了上下联,写的时候互相往对方的风格上靠,关梦把笔画画得更加舒展,沈双竹则在落笔时将磅礴勾折刻意地往内敛了,最终写出来左右字迹能看出明显的不同,却仍是很相衬。
走到楼梯半道儿上就闻到了香味,丰盛的年夜饭摆了满满一桌,柳希龄坐在沙发上泡茶,朝她们招招手让她们过去拆礼物。
柳希龄对她不理不睬是一回事,但是在经济上没亏待过沈双竹。以前是她自己憋着一口气,打定主意不要沈家一分钱,如今她自己身价已经不低,没必要再端着。中间还夹着一个关梦,她没理由撕破脸。
给两个人发了红包,捏在手里薄薄的,里面装着一张卡,除此之外还有些衣服鞋子之类的,都是定制款,穿的是品牌设计师的名气,价格都是其次了。
这是沈双竹第一次接下柳希龄的礼物,也是流希龄第一次送她这么多东西,往年都是托助理送一个红包过来,她爱接就接,不接也不勉强。
她那点心思被柳希龄猜得分毫不差,今年没了阶级落差的顾虑,中间又多了个关梦,送礼是示好,也暗暗带着一分示威在里面。
沈双竹道了谢,随意拢了拢那堆袋子,在一众美高级的包装里看到了一个不甚起眼的小盒子,上面连个品牌logo也没有,她拿起打开,里面放着一条围巾,一看就是手织的,粗糙得不行,勉勉强强有那么点看不出是什么花纹的花纹在里面,白瞎了这么好的毛线料。
沈双竹拎出来左右看了看,长得确实丑,也就塞莉给她织的那件毛衣能跟这比一比了。
关梦好奇地拿过来戴在脖子上,惊叹道:“戴着好暖和,一点都不扎脖子。”
沈双竹捏着围巾边缘,趁机在关梦白嫩嫩的脖子上揉了一把:“这是谁织的?”
柳希龄小口小口吃着茶点,“姓杨的。”
关梦弯着的眼角一僵,沈双竹回手,淡淡道:“哦。”
她鬼使神差地向后回头,隔着客厅的一整面落地窗,看见一辆车远远地停在院子外。车窗开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带着超黑墨镜,支手撑着下巴。她在沈双竹的视线里微微偏头,红唇勾起一抹艳丽的微笑,然后升起了车窗。
沈双竹把头转了回来,看见桌上放着半杯茶水,冒着最后一点点热气。
关梦眯着眼睛张望:“那是塞莉?”
柳希龄嗯了一声。
“她来干什么?”沈双竹把围巾从关梦脖子上摘下来,放回了盒子里。
“半退休的孤寡老人到处流浪罢了,没事找事。”柳希龄端起茶杯,眼角余光斜了温季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