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时这样直白,反倒叫云初绯红了脸。她别开脸,耳朵边炸开了一片烟花。
芸时默默地将摔在地上的丹药戳进土里,丹药性温滋补,修复力强,用作土壤养料也很是合适。
云初偷偷看她一眼,芸时抬头冲她弯了弯眼角。
云初也蹲下来去将方才的瓷瓶碎片捡起,不经意间两人的手触碰到同一块碎片,两手交叠在了一起。
云初伸手握住了芸时的手。
芸时没有躲,指尖微抬反勾住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像猫尾巴一样在心上不住地挠着。
云初慢慢地靠过去,芸时静静地看着她,闭上了眼睛。
唇瓣贴在一起的第一秒是冰冷的,两人都从对方的嘴唇上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她们像两座孤岛,经过漫长的地表迁移,终于相遇,从此直到地老天荒。
呼吸渐快,气息慢慢变得滚烫,芸时右手上抬,扣在了云初侧开的衣领系带上。
云初睁开眼睛,水润地看了她一眼,自己向后躺倒在草地上,仿佛又回到在师门的时光里,她是芸时最刻苦最乖的小师妹。
年轻身体是刚刚起飞的鸟儿,不懂何为矜持,只凭着满腔热血便一头扎进红尘火山,燃烧她的唇瓣和眼睫,在她的心口刻下永恒的烙印。
云初丢掉所有防御,在莎莎草地上摊开成一片柔软花瓣,她从不知道被冒犯也可以很快乐,被折叠也甘心,一切只因那个人是芸时。
寒冷冬日被拉长,喧嚣的风也变得温柔。芸时第一次失了所有的教条周到,在爱人面前变得不体面,变得纯粹。她被扫荡走的理智尚未回笼,又被云初拉着抱住,耳边声音潮|湿浪涌:“我好玩吗?”
芸时微微睁眼,神经迟钝到过了几秒才开始感到难为情。又听见云初说:“我也要玩。”
云初的吻落下,在她嘴里铺满鲜花,又将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轻轻拭去,在眼尾来回巡逻,堵住她身上所有的出口,只留下那一个。
数九寒天的冬夜,浪漫点火的泪水,挂在树梢上被风吹得袅袅娜娜的衣裳。
她们将彼此拖进乌篷船里,摇碎了湖心的一轮明月,散作满天星。最后驶入一片狭窄水域,放弃了呼吸,双双跌入水面,在丰茂白光中用力缠紧。
“爱我吗?”她一遍又一遍问。
“爱。”她一遍又一遍地答,时不时吻去她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