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们,你们......我知道,你们其实是那种关系,我那天看见了。”贺朝生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他抹了一把眼睛,“可是云初她,是被全国通缉的叛贼啊!”
“她不是。”芸时倏地站起来,明明身形体量比男人小上许多,可气势却丝毫不减,“就算朝野上下贴满了她的通缉令,我也知道,她绝不会是叛贼。”
她转身从衣柜中拎出包袱开始拾东西。贺朝生愣了好一会儿,大步上前阻止她:“你要走?你疯了吗,现在外面到处是流贼,你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够安身立命!”
芸时不理睬,贺朝生只道她患了失心疯,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却被她反手挣开。
贺朝生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甩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扶着桌角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芸时,眼神陌生:“芸时,你......”
芸时扎好包袱,打开暗格,在贺朝生惊呆的目光中取出里面闪光粼粼的轻甲长剑,帘子一掀便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战甲脚蹬长靴的飒爽女子迈步出来,玄铁利剑在地上拖出一道清晰的刻痕。
贺朝生全然看呆了,仿佛刚才进去的那个布衣素簪的温婉女子只是一道幻影。又或者说,这长久以来的相处,实际上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泡沫,而他从未想过拨开泡沫,去窥得底下的沉沉深海。
芸时将簪子轻轻拔了出来,解开发髻,柔顺乌发垂泻而下,映着她苍白的脸庞,有一种向死而生的美。
“承蒙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芸时身无长物无以回报,这间医馆便赠予你了。平日里你帮我一起诊治了不少病人,加上书房里我写的医书,相信你能成为一位好大夫。”
芸时取出一根发带,颜色与云初腰间的暗红缎带如出一辙。她将头发扎拢高高绑起,两根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声急哨。
一匹汗马不知从何而来,停在门前,健壮四蹄在地面映出瘦的影子,马背上的鬃毛与芸时垂落脑后的大束长发一齐沐浴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芸时!”贺朝生喊住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玄派大弟子。”芸时脚下微顿,声音低沉答道。
“云玄派......”江湖第一山门,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闻名江湖,好武之人皆以拜师此门为毕生追求,哪怕与其门弟子比试过一番也可当一笔骄傲之谈,而芸时,竟然是仅屈于掌门而存在的大弟子!
贺朝生哑然。
芸时轻抚马背,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医馆的招牌,和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贺朝生,“有缘再见。”
“芸时,你可曾,”贺朝生苦笑,“可曾对我有过一分动心?”
芸时沉默片刻,“我的心早已让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