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龄看着她的眼神彻骨冰寒:“你在要挟我吗?”
沈双竹摇头:“我和你完全不同,我不会拿感情作要挟。你可以把我视作你的敌人,但是对关梦来说我和你并非二元对立,同时拥有爱情和亲情并不相悖,是你非要逼她砍掉所有选择,只能绑在你身边。”
柳希龄慢慢放下遮在关梦眼睛上的手,轻声对她说:“小梦,我要听你说。”
关梦眼睛通红,鼻头也红红的,泪水在她脸上蜿蜒出通透痕迹。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像大病了一场:“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离开她。”
意料之中又无法接受的回答。柳希龄难以置信道:“她强迫你,你竟还喜欢她?”
柳希龄的目光恨不得将沈双竹钉在绞刑架上,沈双竹心中生出一丝快慰,原来她也有无能为力吃瘪的时候。
柳希龄的眼神让关梦感到害怕,她拽着沈双竹的手,没什么意义地将沈双竹护着身后,点头:“我自愿的,她没有强迫我。”
柳希龄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毫无征兆地接受一场迟来的审判。何其相似的脸,何其相似的话......她根本不敢再想接下来的结局。
“换一个人,好吗?”她很脆弱地对关梦说,“小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毁掉,就当是我在求你,我只求你......”
察觉到沈双竹探究的目光,柳希龄迅速将眼角的湿润压了回去。她蹲下|身与关梦平视:“小梦,有我在你不要害怕,没有人敢欺负你,如果是她逼你这么说的,你尽管告诉我,我......”
“没有。”关梦摇头,很平静地说:“我喜欢她,我们约定好了再等一年,如果仍然两情相悦,就真正在一起。”
柳希龄的背一点一点弓下来,漂亮的蝴蝶骨在贴身的丝质面料下很突兀地显出来,细细密密地颤抖。
关梦心酸不已,过去抱着她,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我相信她,我们都相信她,好不好?”
柳希龄对着关梦的脸,她终于露出一丝苍老的疲态,笑得像是在哭:“你为什么这么善良呢?你坏一点好不好?多坏都没有关系。”
“我很坏的。”关梦擦掉泪水,对她眨眨眼,“她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跑来和你告状,我知道她打不过你。”
柳希龄看了她很久,最终轻轻点头:“好。”
沈双竹坐在沙发上没动,可心却因为这一句好而飞了起来,飞出了窗外,飞上了天空,每一朵云都像她和关梦踩下的脚印。
“你别得意得太早。”柳希龄冷冷地看着沈双竹,“我该讨厌你,依旧讨厌你。”
在关梦看不见的身后,沈双竹对她缓缓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