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觉得悲哀。她的所有痛苦与挣扎,绝望和哭泣在闻秋看来都只需要一个拥抱,一句我爱你就能够轻易化解,而事实也正是这样的。她才是主动送上门让人白嫖的婊|子。
她几乎被身后的灼热烫伤:“你松开我......”
“不松,就不松。”闻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让阿春的血肉都成为只属于闻秋的领地,深吸着呢喃:“阿春,你不想我么?”
阿春被闻秋箍得快要喘不过气,连眼泪都掉不出来。
“不要哭了,我爱你,”她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闻秋以为她又在哭,便如同以前无数次一样,在吻的间隙里不断表白,“我爱你,我爱你......”
而其实阿春根本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眼泪可以乞讨来闻秋的一点点爱意,却换不到闻秋这个人。如今她看问题想事情要比当初成熟理智很多,但是再也回不到那个踩着单车追求梦想的十八岁。
我活着干什么呢?在闻秋的反复安抚中,她眨着干涩的眼眶,很认真地在想。
怀中娇躯渐渐停止颤抖,闻秋意料之中。阿春多年来从未变化,依旧保持着她最爱的模样,每一点情绪的变化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头顶排气口的风吹在身上带起一阵湿漉漉的凉意,让人想起那个充满葡萄味的夏天。闻秋轻笑:“想吃什么?我让助理送过来,或者我们一起出门去买?”
阿春不语,任由她抱着。
沉默的气氛再次让闻秋感到不快,她眯了眯眼,看见阿春脸颊上被她刚才扇出来的红印,心中暴戾又顿时烟消云散,说不出的懊悔,放软了声音:“要不要穿衣服?”
阿春望着镜子发呆。镜面蒙着水雾,里面她们的身影模糊绰约,看不真切,那么似乎不穿衣服也可以。
洗手台边的唇膏忘了盖回去,顶部有些受潮了,在台面软软洇红一小道,像割裂纵深的伤口。杜鹃花忘了浇水,有几片花瓣无力地低垂,萎缩变黑,像几只眼睛盯着她,望进她痛苦肮脏的源头。
阿春朝那盆杜鹃花伸出右手,掐住它的茎叶,把那几片花瓣摘下来吃进嘴里。
她几乎是一把扯下来,小小的盆栽随着她的力道歪倒,啪地一声在洗手台上摔出几捧土,盆底裂开一道口子。阿春慢条斯理一片一片吃着花,对这场小小的灾难感到同病相怜的快慰。看,死掉的不止我一个。
“饿成这样,连杜鹃花都要吃?”闻秋轻笑,低头去找阿春的嘴。不管是葡萄,烤红薯还是杜鹃花,阿春觉得好吃的,那必然是好吃的,她都要去阿春那里亲自尝一尝。
她们很快进入新一轮的亲密缠吻,空气中由小渐大的喘息,镜子上越积越多的水雾。她们像迫不及待相濡以沫的一双游鱼。
阿春在回光返照般的快感中缓缓闭上双眼:“嗯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