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没必要再危险,她现在夜不能寐,满脑子对于关梦行踪的好奇都是事实。
沈双竹无奈地闭上眼睛。在这一刻,她有些痛苦地想,要是哪天关梦像最初突然而至一样,再突然离开了,她要怎么办呢?
她生长在这个世界,她是这个世界的所谓命运之女,强大的光环将她拉到至高无上的高度的同时,也将她死死地圈禁在此。而关梦不一样,她来去自由,她生性开朗乐观,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那么受人欢迎。
太阳照耀着全世界,却无人敢靠近,大家都希望做那个嫦娥,在夜晚到来时飞进温柔的月亮里。
沈双竹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但是她现在害怕失去关梦。就连上一次她对关梦说的不许谈恋爱,对方也只是一脸无奈地回她,你想多了。
所以沈双竹从不愿意问,也不敢问关梦,你会不会有哪一天又离开了?
她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也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因为每当她提出这种听起来天马行空甚至荒唐的问题时,关梦都会用一种看小孩子式的无奈眼神看着她。
关梦宠她,她想吃什么都给做,想干什么都支持,对她毫无底线地好,好到让她觉得不安,忍不住拿曾经的关梦和柳希龄做对比。
柳希龄对关梦也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包容,可是这份关爱说到底是不平等的,它存在一种家长对孩子的阶级感。沈双竹讨厌关梦说她“小屁孩”“小朋友”“小小年纪”巴拉巴拉,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晚出生了几年,这道阶级的鸿沟就跨不过去了吗?
出生又不是每个人自己能够决定的,如果她可以自己做主,她一定要比关梦早出生七年。不,七年都不够,要十年,她要比关梦大上十岁,然后天天欺负这个小屁孩,把关梦小朋友欺负得服服帖帖的。
她才不要做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关梦摘了保护眼罩,对着一堆激光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即使戴着眼罩也有些眼花了。
“......阿切!”关梦弯下腰对着地面响亮地打了个喷嚏,一下子生理性眼泪就蹦了出来。
躺在沙发上早已睡着了的钟瑶被她的动静震了一下,没醒,翻了个身继续睡成猪头。
一直在一旁陪同的师傅也伸了个懒腰。他上了年纪,不过在这行呆久了,习惯了经常一动不动地伏案工作大半宿,看起来神倒是不错。
“让我看看......”师傅拿起关梦的最终成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笑着对她说道:“很棒,我真没想到你一晚上不到就成功了。”
关梦看着废料盘里那堆碎金玉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还是您教的好,我......也浪了挺多的。”
师傅笑着摆手道:“你作为零基础的新手,废品率比我的一些学徒还要低,做成这样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关梦指着那对金色的翅膀和翡翠玉笛柱身的交界处说道:“这里的黏合好像有点粗糙,可以改进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