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梦很认真地在想,想得脑袋又开始疼:“我真的想不起来......所以说我时常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我现在想起自己原来的世界已经很模糊,偏偏这具身体的记忆又残缺不全。”
她感觉自己像三明治中间的沙拉酱一样,在不断挤压中变得面目全非。
关梦抖着手去解自己的衣襟,露出锁骨上的纹身,笑容艰涩:“我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沈双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枪。这是她第二次看见,第一次只惊鸿一瞥,关梦就落荒而逃且讳莫如深,没想到现在她们竟然坐在一起像研究剧本一样研究这个图腾一样的东西,一时间两人的心情都颇有些微妙。
关梦把脑海中打捞上来的那点残余画面讲与沈双竹听:“我第一次想起关于她的画面是在医院里。她躺在病床上抱着我,笑得很温柔,俯下|身来要亲我,可随之下一秒她就面目扭曲,把我扔开,还拿枪指着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不稳,尾音劫后余生般颤抖。
沈双竹反将她的手握住,在她的后颈轻轻上下揉动地按摩着,直到关梦渐渐恢复平静,再次开口道:“后来还有一两次,和第一次差不多,她一会儿对我笑,一会儿要我死,可是......可是最后却是她倒在了血泊里。”
沈双竹目露惊骇。关梦到沈家时七岁,也就是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那之前。这些画面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件,却足够推理出一些令人心惊的线索。
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温柔地施暴,病态的母女关系,疯狂的死亡现场......
“你的母亲被人开枪杀害,或者自杀,然后你就被送进了福利院?”沈双竹皱眉,总觉得还是有些蹊跷。
关梦轻轻笑着摇头:“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福利院。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她生前应该是柳希龄的恋人。”
沈双竹方寸大乱,什么推理猜测通通烧成了灰,僵在那里失了声。
“这些劲爆的八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关梦拍拍她的肩膀:“你可别跟钟瑶说。”
沈双竹:“......”
她有病和钟瑶说这个?
关梦笑笑,伸手在她脸上揉了揉:“你这是干什么,我都没你这么大的反应。快点,表情自然一点,要到家了。”
沈双竹缓缓回神,一时忘了自己最讨厌被人摸脸这个设定,乖乖地跟着关梦下车,帮她提菜,两手勒得满满当当地进了家门。
“夫人回来了。”温季尧正在客厅打扫佛像,闻声回头,将绒布搁在柜子上,过去帮忙提菜。
沈双竹却将手猛地往旁边一撇,温季尧抓了个空,有点茫然地看着她,脸上挂着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