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街道另一头的傅湛正在捉贼。
“站住!”他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追着一个窜逃的乞丐不放。
穆非抹了抹脸,把脸上的煤灰涂得更加均匀。撒开蹄子,一路狂奔。
“妈呀!”不愧是镇北将军,追得那么紧,咬得那么死。好几次差点被傅湛摸到了衣角。
不行了,再被追下去,他就要虚脱了!大公子,对不住了!他把手里的小兔子花灯丢在地面,猛踩了一脚,身子扎进了人堆,隐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真不能怪他,他本想拖大公子一段时间,哪知大公子功夫太好了,死追不放,他无奈之下才毁了花灯。
傅湛的脚步骤停,不敢置信地盯着已经稀烂的花灯。竹条崩裂,玉色可爱的小兔子被一条乌黑的脚印踩得扁扁的。里面的烛火也被踩灭了,滚烫蜡油洇湿了纸面,熏出了一片乌黑。
这是他对阿华的心意啊!他缓缓地蹲下身,心痛地捡起地面的狼藉。他要怎么和阿华解释?他连送给阿华的花灯都守护不好!
阿华会不会怪他?布满纵横交错伤痕的手指酸涩地抚弄着残破的花灯。花灯里的竹条,是用他亲自劈的毛竹打磨的。小兔子身上的暗纹,是他每日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笔一划描绘的。
他想象过自己站在青衣桥上,拿着一盏和阿华院子中一样的兔子灯,她一定会露出喜悦的神色。阿华的眼睛会闪闪亮亮,和这灯色一般撩人。
可是这个小毛贼,把一切的美好都毁了。都怪他一时不察,在翻找铜钱的时候被他顺走了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