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既然他们皆无恶意,她也无须再否认身份了,毕竟谎言说多了,终难自圆,还是坦荡荡的来得自在些。
昏睡半年,筋骨肌肉多少有些僵硬之感,颜初静穿好绣鞋,下床活动了一下手脚。不知为何,体内真元无,只剩下寥寥几丝真气,好在丹田里那朵由阴阳真元凝炼而成的血红花蕾非但不曾溃散,反而比她受伤之前显得更加饱满,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略一感应,她便知此地灵气稀薄若无,要想立即恢复真元只有服用补元丹。
各种丹药一直放在如意荷包里。
她仅着单衣,那荷包自然不在身上,床枕被褥间也无。
屋里家什简单素洁,一眼望去,只有墙角的原木立柜可装衣饰琐物。柜子无锁,她打开柜门,一股寒气扑面,一把殷朱色鲨皮鞘长刀直映眼帘。
魑离刀!
那红似黑血般的刀鞘暗沉无光,却刺痛了她的眼。
手指颤抖。
刀柄冰冷如霜。
他说,它能替我保护你。
……
悔恨化作无形的手,死死地攥着心脏。恸至深处,不能忘却那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眸,曾经为她饱含深情,至死难瞑目。
如果光阴逆流,她定然不会接受他的情意。
只是没有如果。
注定了辜负。
唯一能做的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
弱肉强食,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彼时有大火与小火守护,日久之下,难免心生依赖。后果如何?这血淋淋的教训,却要以生命作为代价换来,让她看清了自己的不足与失败。
有些理由或许不过是借口。
泪水从来无法冲淡悲伤,惟有自强不息,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够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血债血偿,快意恩仇。
否则,攀附外力,即便长生不老,也难以逍遥。
如意荷包躺在一叠衣物旁,光滑柔白,正面所绣的碧水红莲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