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nk2020/3/5字数:6622和卢玉再见面完全出乎了李秀玲的意料。
半个月后一天下午,张晓芬的bp机忽然连响三遍。
李秀玲出去回电话,原来是刘哥,也没说到底因为啥事,只是麻烦她去一趟工人街一家叫岫岩粗粮馆的饭店。
她急急忙忙的赶去,结果在包厢里见到了正在边哭边喝酒的卢玉,以及一旁手足无措的刘哥。
她也顾不得俩人怎么凑到一起去的了,卢玉明显已经喝多了,拿个酒瓶子还在晃晃悠悠的往杯里倒,看见李秀玲,还招呼她也喝。
刘哥看样子也没少喝,总算保持着清醒。
李秀玲一把抢过卢玉的酒瓶,卢玉还要往回抢,被她搂住肩膀,于是趴在她肩头开始放声大哭。
李秀玲连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又拿眼睛瞄刘哥。
后者满脸尴尬,表示并不知情,卢玉联系的他,只说是想找他喝酒。
俩人到这儿他就发现卢玉状态不对,问也没问出什么来,寻思着喝点酒或许会方便些,万万没想到卢玉拿白酒当了白开水,劝也劝不住。
他这才反应过来,向卢玉要了李秀玲的联系方式,只说是找她一起来喝酒,然后用饭店的电话联系了李秀玲,等到她来,卢玉这边一斤装的白酒已经下了肚了。
白酒这个东西,看着像水,喝起来辣嘴,到肚子里闹鬼,说起话来绕嘴,走路也绊腿,半夜起来找水,第二天早上后悔。
目前卢玉已经到了第四阶段,边哭边含含煳煳的在骂着谁。
李秀玲和刘哥面面相觑,也听不清楚她究竟骂的是谁。
饭是吃不成了,刘哥和李秀玲研究,看怎么着能给她送回家休息。
没想到趴在李秀玲怀里的卢玉一听见,顿时就闹了起来,说什么也不回家,死也要死外边。
俩人没办法,刘哥先去结了账,又和李秀玲一起,把卢玉搀出去找了辆出租车,又奔了上次刘哥喝多住的那家宾馆。
前台还是那个服务员,看见仨人愣了一下,然后一边收钱登记一边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们仨。
俩人把卢玉架进屋躺下,卢玉拽着李秀玲的胳膊说啥也不让她走。
她只好斜靠在床头,搂着卢玉安慰她。
刘哥帮忙给卢玉脱了鞋,看俩女人一躺一坐在床上,自觉有些尴尬,于是跑到外面去买水。
李秀玲捋着卢玉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套话。
卢玉也是哭累了,终于抽泣着开始回答,只是实在喝的太多,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
李秀玲费了半天劲,这才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了会话,卢玉趴在她怀里睡着了,她轻轻把卢玉在床上安顿好,盖了被子,这才叹着气走出房间。
刘哥站在走廊头上的窗户旁,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戳了好几个烟头。
看见她出来,急忙掐了烟迎上来。
刚才他买水回来,推门听见俩人在屋里说话,怕打断了,就把汽水放在屋里,又退出来抽烟等着。
李秀玲招呼他进了屋,在旁边的小沙发坐下,看刘哥眉目之间也带着股不对劲的神情,就先关切的问了问他。
没想到刘哥叹了口气:“秀玲啊,哥也不瞒你……哥这情况你也知道……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啊……唉,这回算彻底翻篇儿啦!”
李秀玲心里一惊。
刘哥把手里的汽水瓶轻轻放下:“离了,就是昨天的事儿……”
她还要问什么,刘哥轻轻的摆了摆手:“唉,就那么回事儿吧……小玉说没说她是怎么个情况?”
提起卢玉的经历,李秀玲也很生气。
卢玉在床上哼哼了两声,她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和刘哥说,刘哥则抻着脖子把耳朵凑上来听,越听越觉得气往心头涌,一时没忍住,拍得小茶几砰的一声响:“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她!”
一旁卢玉被惊醒,闹着说自己想吐。
俩人吓得赶紧过去,又是拿盆又是喂水漱口,好一通折腾。
卢玉迷迷煳煳的抱着刘哥,非要在他怀里睡,又要他亲她。
李秀玲挺尴尬,她不知道俩人其实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刘哥搂着卢玉,看李秀玲站在那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决定跟她坦白,于是吞吞吐吐的和她简单说了说上次喝完酒,她走之后发生的事。
李秀玲这才恍然大悟,倒也没表示如何惊讶,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哪那么多道德楷模,这俩人一对苦命鸳鸯,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没必要再去横加阻拦,都是成年人了。
更何况刘哥如今离了婚,卢玉这情况看着也快了,她倒是差点张嘴要撮合他俩,转头想想今天这个情况又不太合适,于是放心的把卢玉交给刘哥照看,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宾馆。
卢玉平时不怎么在家待着,和公公婆婆接触的少。
婆婆对她不能生育这个事有怨气,她是知道的,因此这次偷摸的做完手术,在家休养,她也没十分在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只是隐约感觉,婆婆似乎对自己更加冷澹了。
这种冷澹不同寻常,似乎别人都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她心怀疑虑,几次旁敲侧击,却什么也没套出来。
直到前天,她老公突然回来,一切才终于真相大白。
她老公在打工的单位,和食堂的一个女人好上了。
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她在舞厅里没少见识那些男人们的嘴脸,对这样的事不是一点心里免疫力都没有。
问题是那女人居然怀孕了!丈夫前段时间就和婆婆打了招呼,全家上下瞒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就这,她还是偷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
婆婆抱孙子心切,平时又与她不合,已经开始撺掇丈夫和她离婚,连将来伺候孩子的事都开始规划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和婆婆摊了牌,婆婆见事情败露,反倒拿出气势来,指责她生不了孩子,让她们家绝了后。
最让她绝望的,是丈夫明显对婆婆言听计从,甚至和她提了财产分配的问题。
还分配个屁的财产!房子是公公婆婆的,她俩上班的时候,工资每月加一起才一百多块。
最近二年总算有了些积蓄,还是卢玉在舞厅里卖身赚来的。
如今不光这个家排挤她,另一个女人还在外面等着上位,她一气之下带着存折从家里跑了出来。
出门时婆婆企图拦她,被她一胳膊掀到了墙角,丈夫倒还撵在身后骂她竟敢跟自己的妈动手,等她出了胡同才悻悻的回去。
最新找回爱哪告哪告去吧,她想,她卢玉作贱自己赚回来的钱,决不能便宜了那个勾引男人的臭婊子。
只可惜从前给这一家子白眼狼花销的那些钱,就算打水漂了。
刘哥发自内心的心疼这个女人。
他俩一见如故,因为相似的生理问题而同情彼此,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那一次超越了友谊的关系。
那是他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快乐与疯狂。
此刻卢玉像一只小猫,蜷缩着依偎在他怀里,像是想从他这儿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安心和护卫。
这让他身为男人天生的使命感被激发起来,动作也变得格外温柔。
他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又温柔的吻了她的嘴唇,最后,在卢玉狂热的解除了自己所有的束缚后,他的手温柔的攀上了她的胸。
卢玉感觉自己是一条小船,在醉酒感和身上这个男人有力的动作中开始不停的摇曳。
一切事物都彷佛那么遥远,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和有力的臂膀,才让她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这一刻再没有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整个世界只剩下快感与渴求。
她不再是那个背负着偏见和生活重任的家庭成员,身上也不是那个对她虚情假意的男人。
她只是个小女人,需要呵护、爱抚与操弄。
刘哥不断的在她身体上探寻着、索求着、驰骋着,他的身体结实有力,触手可及的地方是让人迷醉的肌肉线条。
她用胳膊和腿盘在他的身上,她不要温柔,只要他更加粗鲁的对待自己,彷佛会将身体和心灵一起揉搓到粉碎那样,再按照他的意志,重新捏造成各种羞耻的姿势。
而她能对此回报的,只有更多的柔滑软腻,和一声声如泣如醉的婉转呻吟。
卢玉在迷乱之中一次次达到巅峰,最终软绵绵的瘫在刘哥怀里,只剩娇弱的喘息。
刘哥爱怜的看着她红潮未退的脸颊上,犹有泪痕。
他曾经被生活压榨的几乎失去了激情,却不料命运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样一段情缘。
刘哥轻轻的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卢玉趴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动,疲惫却幸福。
这是属于她的满足,也是他的满足。
卢玉仍然在舞厅赚钱,只是不再接大活儿。
张晓芬从李秀玲那里多少了解了一点情况,除了安慰她几次外,也再没有说别的什么。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女人的命运往往更加艰难。
半个多月后,有一次小午来找李秀玲,这小子食髓知味,自从上次过完生日,就频频来找她。
李秀玲本来是想劝他要有节制的。
男人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尤其是年轻人,仗着青春年少胡作非为,把身子折腾垮了就糟了。
但小午告诉她,七月份自己的学业就结束了,到那时,他将离开这座城市,去另一个地方参加工作。
李秀玲心里沉甸甸的,这意味着两人很有可能再也不会见面。
一直以来,小午对于她而言都不仅仅是一个颇有感情的客人,她在他的身上,隐约寄托着自己的母性和欲望。
他走后,她还能再和谁托付感情,他又能和谁一起享受感官和精神上关于性爱的满足和刺激。
他毕竟年轻,将来有事业,然后娶妻生子,而自己,终究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知道这事后,她想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