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素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紧蹙的柳眉。

看到她，触到她，虽然心上的疼痛越发明显，却也安定不少。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身边已经少不了她了吗？

磐石之心上的裂痕越发明显了，正如冥夜所言，除非他喝下忘川水，将正阳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见她，这颗磐石之心，还能坚持到他寿终正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不见她，也舍不得忘记她。

可是，却也不能任由这裂痕加深下去，否则，怕是坚持不了万年的时光了。

但若是万年的时光，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即便最后他坚持不住，陨落了，也算是此生圆满了。

他强行暂时封闭自己的神识，化作一颗小小的银色的，满是坑坑洼洼，但是摸起来却光滑无比的小石头，用一个红色的绳子，串在了她左手的手腕上，让身体自行修复。

这样，修复的速度虽然慢一些，但是却能够时时刻刻感受到她的存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及时救下她。

一觉醒来的时候，正阳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合阳院了，看样子，她喝醉之后，司镜直接将她带回来了。

合阳院的布局和她在仙灵宫的寝殿差不多，摆放的也是自己惯用的东西。

可见，流光是真的将她的东西，都弄了过来，而且特意按照她在仙灵宫的规格布置。

她苦笑一声。

既然已经打算驱离她，为何又将这里布置的如此妥帖？

突然感觉鼻尖萦绕着一抹淡淡的，无比熟悉的，及近虚无的冷松香，正阳眼眶又忍不住微微发红，但是却强忍着，没让眼泪再掉下来。

流光不在，她也离开了仙灵宫，就算是掉眼泪，也不会有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