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单行线

人物介绍：

姓名：于雪莎/于学桑

性别：男性/伪娘

生年：1985年

身高：175cm

体重：58kg

所属学院：经济学院

所属专业：经济学

个人简介：

身材高挑苗条，双腿修长。因为父母近亲结婚导致染色体异常，因此拥有b罩杯的胸部，浑圆的屁股和细嫩的肌肤。

家境至今还是个迷，但父亲貌似在陕西当地也是个颇有权势的人，而于雪莎对自己家的印象很糟，或许和残酷的童年有关。

少年时邂逅了血气方刚的陈力，在陈力心里埋下了喜爱伪娘的种子，自己也被激发了女性化的因子，将陈力当做自己的挚爱，并一直恪守着精神上的绝对忠诚。

离家出走之后一度经历了极为艰难的岁月，后来凭借出色的天赋，通过个人投资赚到了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甚至因为独特的经济理论获得过国内最高级别的经济学大奖，不仅学习上堪称学霸，也是令燕大都十分重视的战略人才。

进入大学后和陈力重逢，和他重启了中断的爱情，并带领身边的爱人和朋友，一起创办了精图社，并过着虽然辛苦，但可以贯彻自己理想的日子。

2004年11月16日，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清晨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让已经逐渐进入深秋的城市里凉意十足，早已变黄的树叶频繁被雨水打落下来，路上的行人们大多穿起了风衣或绒衣，还有北方人才会穿的，名为秋裤的御寒神器。

在雨水的滋润下，早晨的后海看起来格外清秀。用不着打开霓虹灯，各具特色的酒吧们足以装点着岸边的景色，因为下雨导致人烟稀少的湖边透露着萧瑟的秋意，不过一些喜爱晨练的大爷大妈却让这里依然处处体现着生活气息，正可谓人少也有人少的别致。

这天是星期天，在大多数人还在享受周末之时，我和程秋燕已经在湖畔的一家酒吧里找好了最靠边角的座位，正颇为紧张地等待着今天的两位主角到来，那就是昨天约见彼此，或许今天即将火星撞地球的于雪莎和吕林。

因为座位本就是能挡住身体的卡座，位置又处于酒吧的最里面，所以我和程秋燕只要不轻易走动，绝不担心选在这里密谈的于雪莎和吕林发现我们。又因为这家酒吧只有这么两个卡座，程秋燕猜测，必定会聊一些诸如女装癖或性取向这种私密话题的二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一定会选择我们身后的卡座就坐。

事实上于雪莎和吕林并不知道今天我会和程秋燕偷偷跑来这里守株待兔。当然，若不是程秋燕昨晚偷偷给我发了短信，告知今天于雪莎和吕林要秘密见面的话，我也不会知道前天晚上于雪莎所谓的，可以帮我处理好和吕林关系的办法，就是独自一人来此单刀赴会。

有关吕林的故事，这两天大致是如此发展的。于雪莎在告知我有办法处理之后，并未告诉我具体该如何操作，而是私下里约了吕林见面。另一边的程秋燕很想让自己的表弟敞开心扉，可无论如何苦口婆心都难以劝说被自己伤害过的吕林再一次信任自己。结果就在兄弟俩争执不休之时，于雪莎背着我发过去的短信刚好让程秋燕看到，因此他便知晓了两人正在密谋私下见面了。

原本吕林对是否赴约不置可否，但在程秋燕的劝说下，好歹还是同意至少和于雪莎见面谈谈。另一方面，我和程秋燕早就对于雪莎的独来独往不感意外，便私下决定在这里偷偷埋伏起来，倒要看看于雪莎将要如何说服吕林。反过来讲，作为抢走了两个吕林所爱之人的于雪莎，一旦遇到紧紧状况，不排除两人会兵戎相见，我和程秋燕也正好可以半路杀出来支援。

不过原本应该有些紧张的等候过程，却在程秋燕的调皮可爱中，让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

【我说你呀，真是艷福不浅，现在连我表弟都被你这家伙勾住了~~~我在家怎么劝都没用，说明他真的很喜欢你呀。】今天的程秋燕穿着红色羊绒衫和白色的线帽，如此可爱的装扮下再撅嘴撒娇，看起来真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娇嫩可爱。

【哈哈……我也不知怎么搞的……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也没什么女生愿意搭理我啊……】心知程秋燕虽然谈不上真的恨我，可心里一定多少有点醋意，我只好用傻笑来回应着他的小脾气。

【而且周末肯定和雪莎做了一次吧？？真是的，你们俩老是周末偷腥，我却总是被家里人叫回家过周末！！】娇嗔之中程秋燕突然伸出小手，隔着我的休闲西裤，一把抓住了我的阳物，假装生气地轻轻掐了掐。

【明后天我肯定补偿你……】看着这个小家伙在我身边撒娇的可爱模样，我当然不可能有任何不高兴，如今越来越喜爱程秋燕这种直性子的我，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并轻吻着他的额头，表示着自己对他的喜爱。

【讨厌的家伙……】嘴上虽然不依不饶，可在我轻吻额头之际，程秋燕原本就只有些许的不满立刻烟消云散，便任由我不断亲着他的脸颊，同时也伸出手来轻轻抱着我的腰。

如果说于雪莎就静怡睿智就像空气中的清风难以把握，那么程秋燕的调皮可爱就好似暖心的火热烈直爽，至于最后一位舍友吕林，虽然他的外表相对两位伪娘偶像稍微中性一些，不过他的性格却好似柔和平静的水。这种风、火、水的比喻，似乎能够颇为贴切地评价这三个人的特质。

大约十几分钟后，随着脚步声的响起，我们隐约听到走来之人正在互相交谈，而声音的主人自然是约好在此见面的于雪莎和吕林了。

【请坐吧。】于雪莎保持礼貌地说，从语气中暂时听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还是你先请吧，雪莎……姐……】语气同样平和，不过故意拉长雪莎两字的吕林，听得出在貌似平静的外表下，他的心里显然并不平静。

两人向服务员要了饮品，便准备开始正式的对话了。正因为二人都属于外柔内刚的类型，心知这种类型的人往往会碰撞出意外的火花，让终于等来他们的我和程秋燕赶快闭紧自己的嘴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准备偷听接下来的发展。

【其实我很想见你了，从当初认识秋燕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在饮品上桌之后，于雪莎终于开启了今天的对谈。

【恩……不过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想见你。要不是表哥背着我，把我安排到524宿舍，我想我这辈子也不愿意见到你。】外柔内刚的人一般都具有一旦事态恶化便立刻冷面的特点，此时的吕林便是如此，似乎立刻对于雪莎开门见山的开场白颇为警惕，语气之中也有种‘如果你敢放肆我就跟你没完’的恨意。

接下来的对话，在两个语气柔和可内心强大的人之间逐渐展开，这种如同下棋一般缓慢中蕴藏杀机的对话方式，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后来流行的‘修罗场’三字。

【我明白，如果换了是我，对于抢走自己所爱之人的人一定只有敌视。其实你在阿力面前一直隐瞒这件事情，替我留了面子，我应该感谢你。】于雪莎说。

【用不着感谢我，力哥是个好人，而且等了你这么多年，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想影响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老天似乎又和我开了玩笑，我明知道他是你的男人，但却越来越喜欢他。】吕林说。

【这不怪你，这也不奇怪……阿力在球场上为你仗义出手，平时又对你多有照顾，加上他是少有的……可以真正爱慕第三性的男人，你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其实我们都明白，即便咱们的外表再美，在爱情面前的选择都不是很多。】于雪莎说。

【呵呵呵……的确，在咱们这个保守的国度，敢说自己能和第三性白头到老，甚至哪怕发自内心爱慕着他们的男人的确不多，因为他们要面临世俗的看法和内心的挣扎……力哥其实也不能确保未来一定不会变心，只是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爱是发自真心。】吕林说。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称赞我的男人。】于雪莎说。

【可惜啊……我虽然很想他成为自己的男人，可他一直以来只把我当做兄弟看待……我迈不出关键的一步……生怕自己的表态会把他吓跑，可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最后只是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矛盾……】吕林长叹着说。

好在纵然身处彼此交锋的修罗场，可于雪莎和吕林都是颇为理智的人，他们都保持着对彼此的尊重和对自己的自信，让对话的气氛倒在紧张之余并不杂乱无序，也不会充满戾气。不过随着于雪莎借机话锋一转，交锋的氛围却立刻有了变化。

【不过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投入孙颖的怀抱？即便得不到真爱，也不该作践自己的人格。你并不会真心喜欢她，也不该伤害别人的感情。】于雪莎找准时机，终于开始将话题变得更有针对性起来。

【孙颖这个人……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锐。按照她的说法，其实对我并没有太多爱慕，只是觉得我的条件配得上她的外表和才华，也就是说她需要我这样一个优质男生待在身边，这也是可以让她脸上有光的办法。】没想到吕林对孙颖的话题毫不避讳，看起来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份爱情之中也带有许多不纯洁的因素。

【那你真打算和她继续交往下去？你知道精图社很需要你，我们也很需要你，秋燕和阿力也很需要你。】对于吕林的坦诚，于雪莎也颇感意外，不过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将话题最终引向了早就准备好的劝说。

【我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等同于叛变……事实上我只是想逃避，不愿意再继续面对残酷的现实。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陈力和表哥偷偷亲吻，每次看着你和他手挽着手走在校园，而他每次见我时只会叫我兄弟……我的心都好疼……我承认自己对孙颖没有任何好感，对他们那个什么学生组织也毫无兴趣，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走下去……你应该明白，第三性这条路……走得真是很艰辛……】

说到此处，已经能听出吕林的语气中已经不再淡定，或许是于雪莎的话题转向很明智，也或许是吕林本就在等一个可以抒发情绪的机会吧。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第三性才能真的理解另一个第三性。】听到此处，于雪莎的语气也变得暗淡，或许这个话题永远是大部分伪娘挥之不去的痛。他们每一个人，无论出身高贵还是卑贱，都要面临比别人更加艰辛的人生，也因为性向的特殊，丧失了太多可以选择的机会。

【小学时，表哥就偷偷带着我穿女孩子的裙子，拿家里人的化妆品偷抹在脸上。后来我亲眼见过他因为女装爱好被家人知晓，被父亲暴打的样子。当时我的母亲，也就是程秋燕的姨妈告诉我，因为程秋燕的异常变化，继承家业的重担都肩负在我的身上了，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无论在爱情上是否处于情敌的关系，可同样身为第三性，吕林还是终于在于雪莎的面前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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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都十分刻苦，过着比一般孩子要艰苦的生活，我也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像表哥一样，可越是告诫就越向深渊滑落……在我初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控制不住性取向的变化，我开始喜欢关注班里帅气的男孩子，对女孩子越来越没有兴趣。我开始主动和表哥接触，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他，从他那里得到唯一的安慰，但除了他以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秘密。】

【我和表哥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因为从小唱花旦的原因，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特别。而我则一直很想回应家里人的期待，做一个乖孩子，做一个继承者，做一个程家的栋梁……所以我承受的痛苦更大，内心的纠结更深，更加不敢和外人太过亲近。除了表哥以外，陈力是我个想要靠近他的男人……可在我和他的面前又有你的存在，我无法取代你的位置，又好像小时候我一度对表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很容易便会陷入纠结和苦恼……】

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压在心底多年的心里话，或许也是这一生最透彻的一次释放，吕林倒是边说边平静下来。从侧面来讲，能够自我平静下来，说明吕林的确是一个自律且本质上很理智的人。

在被于雪莎引导着，将心中的苦闷一股脑倾诉出来之后，吕林对待于雪莎的态度显然好转了一些。或许对他们来讲，在爱情之外，女装生活的同病相怜更能打动彼此的内心，至少同为天涯沦落人的他们本不应是敌对的关系。

【谢谢你，雪莎姐。我必须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来宣泄心中的压力。从今往后我想我不会再对你抱有成见，相反会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劝说，吕林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从他的态度来看，确实是个懂事的人。

【如果你愿意把我当做朋友，我自然一百个乐意。可是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即便是第三性，也有追逐自己梦想的权利。】虽然看不到于雪莎此时的表情，但想必他此时应该终于露出了微笑。

【我暂时不会再纠结于力哥的事情了……我想在爱情以外，如何活出自己的人生更是有意义的事情。只可惜……以孙颖的性格，如果我突然和她分手并回归精图社，不知他们这些人会闹出什么乱子。】

【没关系，你随意安排自己的生活吧，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就行。反正社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无论是我还是你表哥，还是阿力，都是你最忠诚的朋友，更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在并不针锋相对的氛围中，于雪莎和吕林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有所缓和。之后二人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交流之中倒是越聊越投机，想来一方面是于雪莎的确是个智商和情商都超高的天才，另一方面吕林也太需要一个知心的人了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已经相谈甚欢的于雪莎和吕林相继离去，但留下来的我，以及程秋燕却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实上本次会谈可谓十分成功，于雪莎展现了自己的睿智，并未对吕林进行任何说教，而是采用诱导的方式将吕林心中的苦闷抒发出来，成功地缓解了吕林和我们三人如今颇为紧张的关系，想必在社团层面，吕林的回归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对于吕林的表哥，听到自己表弟说出许多自己都未听过的心声，自然会让程秋燕心情沉重。至于我自己，任何一个有所担当的男子汉，偷听到心思如此细腻的人倾诉着对我的暗恋，又因为得不到而感到悲伤，都会激发男性心中的怜香惜玉，让他心中肯定也不是滋味吧。

【哎……这两年来我的确应该更关心他一点的……】品味着面前的铁观音，程秋燕的双眼中却尽是落寞，这个向来我行我素的可爱小伪娘，看来真是为自己的弟弟感到心痛了。

【那么，你对吕林到底是兄弟之情，还是男女之情？】面对程秋燕的苦闷，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应该是同为性取向异常的人，首先有种同病相怜吧……对方又是自己的亲人，我们从小相伴长大，我既不愿他走向这条不归路，又因为自己的经验，很清楚这是不可能逆转的……所以我想关心他，又不知自己该关心哪个方面……哎……我想我并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想必，也因为你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所以在你忽视他之后，他变得更加保守，而且自我封闭了吧。我都能感受得到，吕林的微笑固然温柔，可也有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作用。】

简短的交流后，我和程秋燕也相伴离开了酒吧。相比之下，我的心情固然难过，可至少吕林已经被于雪莎说服，让我不再那么担心，程秋燕却站在兄长的角度，陷入了较为沉重的自责中。尽管事情已经说开，吕林也已经被劝，可程秋燕却依旧不太开心，拉着我的手在后海边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作为上过电视，也在网络上造成过轰动的伪娘偶像，程秋燕只要在校园以外的户外，都会带上大沿帽和墨镜，也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几个月似乎逐渐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让我竟然忘记这明明是个电视明星，是很多人或许梦寐以求想要占有的宅男偶像。

接近中午之时，原本应当为一天中最暖洋洋的时刻，却因为乌云再度聚集在天际，让人感到一丝凉意。随着雨水再度从天而降，我撑起早就准备好的雨伞，在程秋燕身边为他遮风挡雨。在注意到程秋燕因为只穿了一件单衣，所以有点冷地发抖之时，我很自然地张开自己的臂膀，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希望能为他带来一丝温暖。

【嘿嘿，现在你可是真把我当成自己的小老婆了吧？】或许是因为吕林导致的情绪低落，让程秋燕十分顺从地任由我搂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