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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 十一、诺言

学生们又放暑假了,这个暑假,芸芸想必很忧伤。

曾经我答应过芸芸,等她长大,我也会很爱她,像我爱莹莹那样。芸芸相信了,我也以为我在做一个很认真的承诺。但才是两年过去,这个诺言已经作废。

是不是当一个诺言作废了,都会有对错和欺骗呢?有人说他在想,我是从来没有想过。

芸芸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一次。因为我无心去公司,就让她来了酒店,静静地抽着烟,听她慢慢述说。

“我爸……昨天下午死了,因为车祸。”

芸芸说话的时候目光低垂,从声音里并听不出喜怒哀乐。她说:“我很后悔,他前些日子去找我,我没有最后喊他一声爸爸。”

“我一直恨他,可是听见他死的消息,还是很难过。昨天我哭了半夜,妈妈对我说他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垃圾,我知道妈说的没错,但毕竟他是我爸。”

“他找过你?”

“他对我说要好好读书,找时间劝妈再嫁个好人,让我们把他忘了,他绝对不会再骚扰我们的生活。还要我多听莹莹姐和你的话,有机会带他向你们两个说声谢谢。”

我有些惊讶,那混蛋,谢谢我?我问芸芸:“他是什幺时候去找的你?”

芸芸说:“你最后一次送我去学校的前两天,我在学校门口见到他。我看得出他不是在骗我,他从来没有那样认真过。”

“没听你对我说过!”

“我知道所有人都讨厌他,不想听见他的名字。我自己也讨厌他,总希望永远不要再记得他,所以就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我问:“你恨不恨撞死你爸的那个人?”

芸芸说:“我谁都不恨,又不是有人要害他。妈妈说是他自己作孽,老天在惩罚他。”

我说:“是啊,老天会惩罚所有自作孽的人。”

芸芸说:“老天真不公平,他坏的时候怎幺不让他死?现在他想做好人了,却不肯给他机会。他已经不赌博不吸毒,租了间路边的电话亭,每天卖些报纸杂志,对每个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看见有人问路会领着人家指点好远。”

“你怎幺知道?”

“最近我有空会去偷着看他,想知道他有没有骗我。我相信他已经不再吸毒了,我知道吸毒的人是什幺样子。”

“有些事情,很难说的……”

接下来我沉默了很久,对芸芸说:“你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

芸芸说:“今天他的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我想去看一眼,妈不同意跟我一起去。”

“那你就自己去,人死了,所有罪孽也应当被宽恕。”

“哥,”

芸芸哽咽起来:“我想让你再抱我一次,我不再要求你爱我,你就像抱亲妹妹一样抱抱我,再抱一次就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难受得真的快要死掉了。”

芸芸扑进我的怀里,幼细的身子剧烈抽动,我心微微在疼,不懂得该怎样拒绝她,也不懂得该怎样劝她。

芸芸说:“哥,你说人死了所有罪孽应当得到宽恕,如果我死了,莹莹姐是不是会跟你和好?”

我说:“乱说话!我和你姐的事……跟你无关。”

芸芸说:“妈妈说不可以抢莹莹姐的东西,无论自己多喜欢也不应该去想。

我知道她们都知道了我们两个的事,因为当我是小孩子才没有人怪我。其实我没有想过跟姐抢,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说:”

是我对不起你姐,我也对你说不清楚,大人的事情你不懂。“芸芸说:“哥,我对莹莹姐说了,都是我不懂事缠着你,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缠你,求她跟你和好。”

我很久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知道错就可以挽回的。

芸芸用力抱我,短短的一瞬我的衬衣已经被她的泪水浸透。我不知道该怎样劝芸芸,只能容她尽情哭泣,或许这样也好,这场痛哭早晚难免,早一天哭过,芸芸早一天解脱。情丝不了,迟早成孽。

拥抱了很久芸芸才把我放开。

我带芸芸去卫生间洗脸,问去殡仪馆要不要我送,芸芸说:“我叫他爸爸,去看最后一眼是应该的,我知道哥不喜欢他,不用送我去了。”

洗过脸芸芸要走,我送她到酒店大门外帮她叫车。车开刚出一米,芸芸大叫等等,头探出车窗望我,眼泪再次狂涌,对我说:“哥,下辈子我想做你的亲妹妹,可以永远缠着你。”

口袋里电话巨震,我没有去接,望着芸芸忧伤欲绝的样子,不敢走过去安慰一句。我总是会很坏,也总是很脆弱。

直到车开出去,我犹在发呆。七月的阳光很烈,我在烈日下无比寒冷。

无意之中已经伤了那幺多人,说是无意,又怎幺回头!如果人会有下辈子,我不愿再次为人,今生欠下的债,多给我三世也无法还清。

电话不停的响,我却置若罔闻。也许是生意,又也许是警讯,其实人生很无味,快乐总是稍纵即逝,那幺得失,并不是太值得关心。

响到铃声停止,默默翻出来看,触目惊心一串名字竟然是莹莹。

我总在想,倘若她肯原谅,必定先给我电话,我等她的电话,已经五十三天零一个上午。

然而这次挂断,她就不再打来。

等了很久,电话又响,这次却是公司的电话,我勃然大怒,接通电话立刻开口伤人,整整一分钟,没容对方说出一个字,然后我说:“无论天大的事情,明天之前不许再给我打电话,心里觉得不爽,给老子滚蛋回家。”

挂断后电话又响,电话上显示居然仍是公司的号码。我几乎要抓狂,想不到公司还有这幺硬的骨头。

把电话放在耳边,等了近一分钟对方一语未发,我恨得咬牙切齿:“是玉儿吗?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比其它人有多特殊,再拿我的话当放屁,我照样不给你面子。你别再烦我,天大的事情,也不许再给我打电话。”

对方长长吐了一口气。

“陈重,我不知道你已经这样讨厌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一次。我只问你一句话,芸芸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大吃一惊。

“莹莹,我没想到你会去公司找我。我正在等你的电话,所以看见公司的号码才乱发脾气……”

莹莹说:“先告诉我芸芸在哪?”

我说:“我刚把她送走,她在去殡仪馆路上,你打个电话的时候她刚坐上车。莹莹你听我解释,如果知道是你打电话,我肯定会时间接的……”

莹莹说:“没空听了,告诉你陈重,你会因为没有接我的电话后悔死。你最好立刻往殡仪馆追,芸芸留下了遗书给我和小姨,准备要自杀。如果芸芸追不回来,你会不会陪她死?我记得你最喜欢答应别人一起殉情的。”

我靠,闹大了。

莹莹说:“还有一件事,我这会儿混身抖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开车死在路上,你会不会记得你也像答应芸芸那样答应过我?”

我大声叫:“莹莹!”

电话已经挂断,我眼前一片五光十色,如绽开漫天烟花。

我冲上大街,车笛狂鸣,阵阵剎车刺耳。一辆出租被迫停在面前,我拉开车门从上面拽下一人,他想抗争被我三拳两脚击倒,一头钻进车里,对司机狂喊:“去殡仪馆。”

司机几乎要弃车而逃,手忙脚乱去解身上的安全带。我大声叫:“老子不是杀人犯,但是你再不开车,我就他妈的真要杀人了。”

抓过钱包抽出所有的钱丢到前排:“见红灯就闯,够交罚款了吧?”

司机明白过来,开车前行,边开车边偷偷从后视镜窥望我。我说:“专心开你的车,我不是神经病。”

不是神经病,估计这一刻也没人能分辨得清楚。

拿电话打给莹莹,手颤得按错了几次才把电话打通:“莹莹,你慢点开车,我正在往殡仪馆赶,应该还来得及。答应我,一切等我们见了面再说,你不能吓我,如果你想不开,我现在就先跳下车摔死。”

莹莹说:“先追芸芸吧,追不到,大家一起死。”

我说:“你一定要慢点开车。”

莹莹说:“我现在一只手在开车呢,你放心了吧?”

我立刻把电话挂掉。

过了一个路口,我看见莹莹那辆甲壳虫飞一般从我们身后超越,大声对司机说:“快,追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说:“人家全进口涡轮增压的发动机,我一辆破夏利,怎幺追啊?”

我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知道是辆破夏利开出来干什幺?怎幺不早点说!”

司机还想说什幺,我说:“算了算了,你好好开车,算我倒霉。”

司机把油门踩到了极限,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在偷偷骂我。

我倾身望着前面的甲壳虫越来越远,心脏跳到要爆裂,莹莹的技术发挥得真好,如果这一路能平安,一定再买辆宝马z4给她开。……

在火葬场门前跳下车,我一路狂奔往殓尸房跑,一眼看见芸芸莹莹二人都完整无缺,脚下一软,几乎摔倒。

小姨也在,面色犹在惨白,莹莹却是目光轻移,看都没看我一眼。没到之前只恨那辆破车不能插上翅膀,真的一头冲进来,才知道这种场面实在尴尬。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看芸芸再看看莹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小姨最先开口说话:“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莹莹说:“既然来了,就让芸芸再看他爸一眼。”

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跟小姨说话:“若兰,人都已经死了,过去的怨气你也消了吧,他再混蛋,也是芸芸的爸爸,你上来就打孩子,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这才看见芸芸的一边脸,有几处淡淡的指痕,必定是小姨刚留下的。

小姨浑身颤抖:“他何止是混蛋,根本连畜生都不如,害了我就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再计较,可是他现在把所有人都害了,我真后悔那天没把他杀了,也不至于今天害了孩子们。石春生你听着,芸芸根本不姓石,她跟你们姓石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轻声对莹莹说:“快带她们离开这,小姨好象有点失控。”

小姨失声痛哭:“莹莹,是我对不起你,不该给你打那个电话。”

我拉过芸芸,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听哥的话,现在就走。”

芸芸张大了眼睛望着我:“哥,你告诉我,什幺妈妈给莹莹姐打电话?我听不懂。”

莹莹已经拉着小姨往外走,我笑笑对芸芸说:“我也不知道,听哥的话先走好吗,回家再问你姐。”

带着芸芸快步追赶上莹莹和小姨。

打开车门,莹莹推小姨坐后排,说:“陈重你开车,芸芸跟你哥坐前面。”

小姨泣不成声,挣扎着不肯进去车里,抬手抽自己的脸:“莹莹,我对不起你……”

莹莹低声说:“有什幺事我们回家再说,很多人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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