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信,要是没事,你怎幺那种表情?”虎子好奇地问道。
“我什幺表情?我有吗?”白香兰矢口否认,“我想你是眼花了,看错了吧?”
“我看得清清楚楚,快告诉我,要是得了什幺病,也好让程医生看看嘛!”虎子一口咬定牛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程医生是他们村里唯一的不挂牌的兽医,看牲口的各种疑难杂症是一把好手。
“唉!”白香兰叹了一口气,犹疑不决地盯着他,脸上又恢复了红扑扑的样子,“你真的要知道?”她问道。
虎子赶紧点了点头。
白香兰伸手扭着他的耳朵扯到嘴边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说﹕“这可是大好事哩!你家牛想生牛犊子啦,在发春哩!”
“真的呀!”虎子惊喜地说道,这可算是个好消息啊——他爹说过大黄母牛一年也就发两三次情,“可是……你咋就知道发情了呢?”他不解地问道。
“我说你呀,真是木疙瘩脑袋啊!还亏你……”白香兰在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耳朵,痛得他“哎哎哟哟”地直叫唤起来,“还亏你做了这幺几次,一点长进也没有,牛和人还不是一样?那里会变化的嘛!那里胀得红红的,还流水,眼睛瞎了都看不见?”她红着脸懊恼地说道。
“哦……我没注意看嘛!”虎子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地说道,手舞足蹈地一拍手,“好!好!这可怎幺办呀?我的意思是我们该做些什幺才好?”
“还能怎幺办!”白香兰“咯咯”地笑着说道,“赶快吃完东西,去把绳子解开,给它自由,让它自己到草场里寻找如意郎君呗!”
手中的馍馍还没吃完,牛又在外面“哞昂”“哞昂”地叫了起来,虎子心头一慌,撒腿就要往外面跑去,却被女人一把拽了回来。
“你瞎着急啥哩!也不听听,听听……”白香兰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安静下来。
虎子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丫口那边的山头上传来几声高亢地牛叫声,听那强劲的声音应该是哪家的公牛收到了求欢的信号回应过来的。
“你出去守着的话,人家怎幺做?牛也会难为情的啦!”白香兰拉着他走到靠近草地的那边的角落里,在板壁上各找了条宽一点的裂隙,两人把眼睛凑在上面往外面看,满怀欣喜地等待着。
大黄母牛频频地发出热情的呼唤声,围着拴绳子的石头团团打转,表现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回应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仿佛就近在咫尺之间,大约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那头循声前来的公牛黑油油的身子就出现在了路口。
“哇,好漂亮的家伙!”白香兰忍不住啧啧称赞,“你看那身板,像堵墙似的魁梧哩!”她说道。
虎子的位置看不到路口的情景,慌忙转移到别的地方寻找最佳的观察位置,他不期望如女人描述的那般漂亮,只是默默祈祷着不要太丑就行了。可惜别的位置更偏,他只得悻悻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过这次却看到了——它正朝着大黄牛奔来,身上的肉疙瘩一绺绺地翻滚着,蹄子在草地上“咚咚咚”地卷起一朵朵灰土,似乎大地都为之震颤起来。
“好家伙!”虎子十分同意女人的看法,不过随之为大黄母牛担心起来,“就是……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他还是忐忑不安地把心中的想法表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