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周公瑾已经亲自下来杀我们,如果是的话,那我宁愿再当一次爱国者算了。”
“这倒不是。拙者发现法阵有松动的迹象,想必是拙者的同伴发动攻击,扰乱了暹罗城的布防,周公瑾将要离开,这场追逐战要结束了。”
雾隐鬼藏道:“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把残剩在法阵里的力量一次发动,将所有符兽合一,正朝这边过来,只要能将之击破,立刻就可以出去。”
“呃,听起来是很棒,但是请问你有把握吗?”
戴着头套,看不清楚面孔,雾隐鬼藏似乎露出了一个职业式的自信笑容,但是在他的眼中,有雪却看见了不肯定的疑惑。
基于情形特殊,妮儿与王右军合作,双方联手闯阵出城。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二十余人的耶路撒冷特种部队,那都是由雾隐鬼藏所训练,熟悉忍术的好手。
日本的元气地窟开启后,风之大陆上的天位武者人人受益匪浅,资质、修为较佳的一群,或迟或早,实力几乎都往上升了一级,妮儿日前已经初步进入强天位,但天心意识未算优异的她,对于控制自身力量并无把握,还不能连续使用强天位力量。
特别是,最近几天常常觉得小腹莫名隐痛,也不知道是什幺因由,刚才调息时更觉得不适,如果在作战时发作,是很影响自身状态的。
不过,单纯就资料来看,闯阵出城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因为自从天草四郎临终的昙花一现之后,目前就没有人拥有斋天位修为,而假若敌我双方都是强天位级数,就算是遇上十足状态的多尔衮,妮儿也有信心逃脱。
考虑到彼此的力量差距,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太可能,但只是单纯要逃跑,拼着受上一定程度的伤势,相信没有高手能将自己留住。
一对一的情形是如此,换作是一对多,情形会更吃力,不过今趟己方也有两名天位高手,合力一起闯出去,妮儿不相信目前的第二集团军有能耐将自己留下。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弄不太清楚王右军的动作。明明早就可以闯出城去,他却领着自己在城内各处大闹,高声喊着要杀人放火,让所有居民关窗躲在家里,然后用天位力量朝空中发射几道剑气,声音尖锐凄厉,所经之处都掀起了骚动。
“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我们不是要离城吗?怎幺你好象在庆祝庙会一样,到处惹事?”
“我们双方都还有个同伴没回来,虽然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会合在一起了,但是多制造一点混乱,说不定就有助于他们脱身。”
王右军道:“离城自然是我们的目的,但我们进城又是为了什幺?是为了探查情报,可是,你不认为我们还缺了一个最重要的讯息吗?”
“我明白,你是指周公瑾本人的实力吧?”
阿朗巴特魔震后,公瑾的实力,就成为各大势力相争探索的谜题。而在目前各势力的首脑人物中,他无疑是把自身实力隐藏得最好的一个,本来需要出手的事务,公瑾都利用师父、师兄弟的出手来解决,又或是单纯以智略处理问题。
王右军、泉樱、李煜……等人的资料,都可以整理成厚厚一大迭,就连陆游本人都在北门天关暴露了武功进境,但却没有人记录到公瑾的战斗。每个人都相信,公瑾一定有着天位力量,但他却从不曾进行过天位战,结果他的武学、拿手招数、战斗应变,全都是个谜。
当其余的武者不断战斗、不断进步,而被整理成一张清楚的优缺列表,对于雷因斯、青楼联盟的高手而言,公瑾却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对手。
自由都市的战役即将白热化,激烈的天位战也会爆发,假如不早点把公瑾的确切实力、招数变化探查出来,就算原本实力相当,也可能被他轻易挫败。
曾追随陆游数百年之久,在天位化时代到来前,曾被公认是世上最强的五个人之一,没有人胆敢小看公瑾的存在。特别是,一个未经证实的说法,在风之大陆上流传,皇城之战到最后,亲手将陆游一鞭击毙的,就是周公瑾本人。人们一方面惊于他亲手弑师的事实,一面也对公瑾的实力感到畏惧,因为能够一鞭轰杀陆游,这就是实力的象征。
“虽然我与周二师兄没有多少交情,但总是同门师兄弟,如果可能,我希望维持以前的状况,不要发生武力冲突。”王右军道:“不过,事情变成这样,那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如若陆老师真是为他所杀,为人弟子的我,绝对不能坐视。”
妮儿并不觉得王右军有多尊敬陆游,以前曾听人说过,陆游七大弟子多半是为了政治因素而收,像是王右军,就是为了拢络武炼王家,因此师徒之间、师兄弟之间,并没有多少情谊。
不过,王右军本身是一个相当讲义理的人。怎样也好,既然拜在陆游门下,他就会遵守身为白鹿洞子弟的本分,也对破坏这份义理的公瑾特别不能容忍。
“唔,好象差不多了,不用再跑了。”
王右军一摆手,扔去原本握着的火把,望向东方;妮儿也作出同样的反应,扔去手中的火把,望向出现在东方的那一抹人影,还有忽然从各处楼房中冒出来,手持上膛枪械的数百名艾尔铁诺军。
而一直跟着妮儿二人行动的特种部队,这时则四窜散开,渐渐在黑暗中消失了身影,让人难以追踪,只不过在天位武者的意识扫描之下,他们的存在仍是无所遁形。
“四师弟,久违了,别来可好?在一切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一问,同为白鹿洞子弟的你我,有没有避免死战的可能?”
悄然出现在附近一处民宅的屋檐上,公瑾的姿态相当优雅,元帅军服的披风不住抖荡飘扬,冰晶似的冷冽目光,随意扫过下头的人,一股不怒而威的当前网址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yibanzhu@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压迫感,就在每个人心头施加重量。
“二师兄这话岂非好笑?今天又不是有人拿刀迫你兴兵犯境,是你主动挑起战端,要问有没有避免死战的可能,这问题应该由你来回答。”
王右军道:“至于同门情谊……这是多年来我最想问你的一句。二师兄,两国交兵,战阵之上无父子,你光明正大兴兵来攻,这是大丈夫所为,我不来怪你。但当日唐国破灭,你对五师弟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半点同门情谊?师父新收的小师妹,你怎幺待她的?中都皇城之战,你做过什幺事?你现在用什幺立场来和我提同门之谊?”
按放在剑柄上的手,慢慢地将配剑抽出,王右军吸了口气,道:“不计私怨,我希望事情能以和平途径解决,不过如若二师兄的交涉,是以拿下自由都市全境作为谈判底限,那幺我也可以告诉你,耶路撒冷无路可退,不惜一战。”
一番话斩钉截铁地说完,长剑也遥遥指向公瑾。不仅是手中的剑,从长剑出鞘的那一刻起,王右军的气势都变了,明明周围无风,但他的衣衫却如狂风中的旗帜,飘扬掴响,整个人好似一把满弦的弓,以怒气、斗志为羽箭,气浪冲霄,把适才公瑾发出的压迫感冲得点滴无存。
一旁的妮儿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才像是儒者之怒,不为私利,非关权谋,一怒拔剑的王右军确实有着侠士气质。
不过,记得以前听源五郎说过,陆游七大弟子中,陶潜和王右军是相当固执的两个人,认为君子言行温厚,即使对上强敌,也不应率先拔剑相向。多年来都恪守这项原则的王右军,今次却先行拔剑出鞘,这也就代表了他对此战的重视吧!
想到这里,妮儿也握紧拳头,暗暗摆好架势。
“唔,这样看来,谈判确实是破裂了。”公瑾摇摇头,道:“以我对四师弟的敬重,要就这幺打开城门,让你们出城,这不是什幺问题,不过想来你们不会同意这样做,那幺,就算是我对贵客的一点礼仪,给你们一个探测我实力的机会。”
除了公瑾本人,朱炎、郝可莲这两个强手都没有出现,这表示他预备好了一战。
“不过,还是换个地方吧,如果在这边开战,我的士兵、你们的兵丁都会被波及,要不要到城外去战呢?”
“没这必要,因为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话才说完,下面人影一花,妮儿已经冲了上去。平常这种时候,她懂得什幺是明哲保身,越后面出手越有利,不过刚刚听了王右军的言语,她很愿意主动抢攻,把以逸代劳的便宜留给这个世上已所剩不多的好人。
几个时辰的静坐,紊乱内息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但考虑到身体状况不佳,趁着目前没有发作的时候动手比较好。主意一定,妮儿一出手就是尚不能妥善操控的强天位力量,重重往公瑾轰去。
“铮”的一声,剑光乍现,公瑾拔出腰间配剑,疾电般反刺敌人,与之动起手来。
妮儿旋身闪过,破入剑影范围,反腿踢出,横扫向敌人肩脖,公瑾举臂挡架,双方力量相碰,反震之下,一起被撞开,妮儿震塌整座屋顶,坠入下方屋中,公瑾由于位置不佳,被震得往天上飞去。
(哼!果然是强天位,再看看你还有什幺本事?)
妮儿还不至于因为对方与自己一起被撞开,就认为彼此修为相若。目前只能推判敌人至少有强天位修为,天心意识方面还是未知数,但正如自己尚未全力以赴一样,现在看到的又是敌人几成实力呢?那个朱炎已是如斯厉害,周公瑾为人主帅,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攻势再开,妮儿足下一点,跃身于空,施展天魔功,与公瑾在天上激战起来。
强天位的能力,能够影响环境,制造出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来作战,但这样的应用却非每个人都会,妮儿虽然有能力去影响,可是却不晓得什幺环境才有利于自己,与其随便分心,浪费力量,她仍使用最适合本身的战法。
“天魔功号称魔族武学,但为何以灭魔卫道为号召的雷因斯,公主本人会使用这样的魔功邪法?”
“这……哼!就是为了诛灭你这样的邪魔外道,所以我们才练这种武功的。”
妮儿的攻势,就如她口中强词夺理一般强势,在天魔刀气劲的劈砍下,公瑾一招反击都没有,只是单纯地后退,不过从他挥剑时的悠然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感受到什幺压力,只是单纯不愿采取攻势而已。
(好奇怪,他用的剑比平常的要短……)
近距离战斗,妮儿更看了出来,公瑾的配剑比一般常规尺寸要短上两吋半,剑刃也更为厚重,攻击上或许不太方便,但在防守时却显得灵动,简单地横移推送,就可以恰到好处地封住敌人攻势。
也因为发现这点,妮儿登时醒悟,白鹿洞的抵天三剑,是天下守招,号称同级力量的对战间,无人能破,自己与周公瑾同是强天位力量,他将抵天三剑的内劲与招意变化在白鹿洞剑法内使用,一力主守,自己要怎样才能突破了?
“堂堂艾尔铁诺的大元帅,居然用这幺乌龟的战术,够胆识的话,就痛痛快快打一场啊!”
“确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堂堂雷因斯的公主元帅,居然对这样的小技俩没办法,雷因斯的元帅素质是不是低了点?”
任意挥剑,公瑾只是微微地笑着,对方毕竟只是个少女,心战经验不足,倘若自己会中这幺肤浅的激将之法,那幺以后都不用出来做人了。
假如持续这样的攻防,就算战到天亮都不会有什幺改变,而战到此刻,妮儿的脸色更变得异常难看,一种没法形容的寒颤由体内深处开始蔓延,轻微痛楚在小腹出现,令她没法专心作战,更觉得……好象有什幺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妮儿的不妥,自然没能逃过公瑾的眼睛,在确认到敌人的力量迅速衰退,招数上也显得破绽大露,公瑾摇摇头,微笑道:“山本元帅似乎无意再战下去了,四师弟作何打算?”
“山本元帅,请先退开,伺机由右面进攻。”
一直观看这场战斗的王右军出手了,长剑迸射出雪白的亮光,斜斜地刺挑向公瑾的剑锋,在两柄剑抵触的瞬间,双方的剑刃都弯翘了起来。
“也是抵天之剑?!”
纵然戴着面具,眼神中仍能看出公瑾的诧异。抵天之剑的传人不多,这只怕是首次双方都以抵天之剑对撞,更何况就剑理而言,两柄都采取守势的剑对击,不啻就是胡砍乱撞,这样会产生什幺效果,连自己都难以预测。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王右军的抵天之剑,似乎配合着某种绵劲使用,当双剑碰撞弯曲,迸出火花,它并未如同公瑾的剑刃般反弹,反而绕着一个漂亮的弧度,以圆形角度无锋回切,再次击打在公瑾的剑刃上。
而伴随着这记打击,一种剧烈震荡和轻微麻痹感,就开始在公瑾掌心出现。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依照剑理,除非对方的内力数倍……甚至十倍强于己方,才会有这种不稳现象,但现在为何……
公瑾未改守势,但却对王右军的剑刻意端视,只见他运上了抵天三式中的柔柳之劲,剑势却走得偏偏斜斜,每一剑以圆而发,以圆而终,环始反复,其意不重伤敌,只是不断地撞击在敌方剑刃上。
与其说是对战,公瑾更觉得自己是不断地受到干扰,可是本来无懈可击的抵天之剑,在对方柔柳劲的不住反激、剑势连续撞击之下,公瑾手掌麻痹感越来越重,只觉得剑势僵滞,出现了一丝不应存在的破绽。
(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手,抵天破抵天,这就是破解无解之剑的法门……)
仿佛被一道闪电贯穿身体,公瑾并不觉得惊惧,只感到一阵惊喜与激昂,但同时也有一丝疑惑。
(以四师弟的悟性,能够想出这个法门吗?破解掉两千五百年来无人能解的守招,还有这种太极剑势……)
当这个想法在脑里闪过,公瑾忽然间醒悟,挥剑出去,长声笑道:“原来如此,四师弟你确实有一个好兄长。”
“不错,右军不敢掠人之美,破解抵天之剑的技巧,是我家五哥在武炼研创出来的,但想不到今日竟是拿来抵御二师兄你。”
“想不到吗?那你本来是打算用这法门对付谁?若是想从师父手里逃生,师弟你这技巧似乎还嫌不足啊……嗯,朱鸟刀、白鹿剑,齐名于当世,师弟你就使出这技巧的后半式,把这一战了结吧!”
王右军心中震惊,这位二师兄的才智委实可畏可怖,短短几招交手,不但看出这套剑技的来历,更看出当初五哥把这套技巧传给自己的用意,是担心有朝一日自己的利用价值不再,甚至有碍白鹿洞的利益时,师父陆游说不定会对自己出手,只是就连五哥也料不到,最后自己是用这技巧来破二师兄的抵天剑。
“好!”王右军低喝一声,内中潜藏雄浑劲道,近距离爆开,震撼敌人的听觉,进一步扰乱防御,跟着,就像一头朱焰凤凰翩然自天而落,雪亮晶灿的刀光化作流星,拉出长长的光影,重重砍在公瑾的防守剑圈上。
王字世家的神妙刀术,在白鹿洞内功的配合下,威力更显凌厉,王右军的左臂霎时变得粗壮,根根青筋暴露,全身内力毕集于这一刀之上,分作六重劲道连接撞击公瑾的剑刃。
“喀啦”一声,无数细小裂痕出现在公瑾的剑刃上。饶是以天位力量特别护着,及运使着抵天之剑,这柄厚刃宝剑仍是承受不住如斯砸击。
先以抵天对抵天,为无瑕剑势制造微小破绽,再以雷霆万钧的朱鸟刀施以重击,看着自己剑上的裂痕,公瑾心中有数,若今日的对手换做王五,那幺在刚才的一击中,自己的抵天三剑已经被破,长剑碎裂,而势如破竹的朱鸟刀则会斩在自己头颅上,分出胜负。
只可惜……
“好招数,但四师弟你一刀去得太尽,如今未能置我于死命,反而轮到你破绽大露,试问你如何应付我的反击呢?”
与绵长柔韧的白鹿洞剑术不同,创自武炼兽人的朱鸟刀,首重一刀必杀的决心与气势,一刀倾尽全力发出,若是不能一击得手,那幺在回气之前便会露出重大空隙,如今,王右军便是出现了这样的致命破绽。
“不错,我修为不足,这一刀只能破去抵天之剑,没法败你杀你。”王右军喘息加剧,显示体力的耗损之大,不过,这也很成功地探测了敌人的实力。
“可是今天的战斗,并不是只有你我两人,所以我可以毫无保留地使出全力。”
侧面劲风响起,公瑾正想回剑防御,却惊觉王右军正以全身力量吸黏住自己手中剑,令自己没法去挡架妮儿的攻击。
“你!”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妮儿以强天位力量激起的劲风,已经刮到面上。
暹罗城的上空进行大战,地底也毫不轻松,有雪看见雾隐鬼藏的手按放在刀柄上,显然对那一头迅速噬杀过来的异兽,不敢再以十字镖对付,而必须使用忍刀。
强敌迫近,雾隐鬼藏一言不发,有雪也紧张得掌心冒汗,尽管他不会武功,但从紧绷的气氛里,仿佛也能感觉到那种强敌迅速靠近,三百尺、两百尺、一百尺……越来越强的压力。
两个人目不转睛,屏息瞪着同一个方向,但却都没有留意到一件事。
在有雪的包袱中,有一个爱菱特制的仪器,能够扫描方圆一里之内的能量位置,此刻萤幕上正显示一个绿点朝这边迅速移动,然而,忽然间萤幕尽头出现了另一个绿点,同样朝这方向而来,速度好快,几乎只是眨眼间就已经要追上了先前那个绿点。
“来了!”感受到土中不寻常的剧烈震动,雾隐鬼藏拔刀出鞘,将功力聚于刀上,预备发出雷霆一击。
“轰”的一声响,土石炸裂溃散,一个水桶大的巨型蟒首裂土而出,额上有一只雪白犄角,血红双眼大如拳头,甫一见到两人,便张口喷出腥臭毒气,毫不客气地吞噬过来。
雾隐鬼藏觑准时机,一刀重重劈下,怎知他才挥出去,蟒首就整个炸裂,爆成一团血雾,像是被什幺强绝力量打个正着,粉碎得什幺也不剩下。
(怎幺搞的……)
雾隐鬼藏一愣,挥空的刀势未及收回,仍是斩了出去,怎知就在漫天尘土血雾中,一只锋锐的手爪冷不防地挥了出来,在雾隐鬼藏全然没想到要防守的这个空档,从他身前掠过。
“啊~~”
被尘土所扰,后头的有雪根本看不见前面事物,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嘎然而止,心中剧颤,险些吓得尿湿了裤子,好不容易挥开尘土看见前头,就见到雾隐鬼藏两脚稳稳地站立。
“搞什幺嘛,没事鬼叫什……”
有雪发不出声音了,当他爬出两步,看得清晰一些后,这才发现雾隐鬼藏不是两脚稳稳地站立,而是整个人只剩下两只脚,大腿以上的部位整个不见了。
“怎、怎幺会这样?土龟被蟒蛇吞掉……”
有雪很快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因为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比巨蟒更危险的生物。
瘦瘦的小个子,漆黑肤色,背后一双蝙蝠似的羽翼,浑身上下刺着许多根长长的尖针,四肢更被厚重锁炼给捆住,另外连接上四个金属炼球。这幺独一无二的打扮,非独雷因斯,全风之大陆都已经将他列入极度危险生物。
“奇、奇雷斯?”
想起这凶残魔物一贯的辣手,有雪一跤跌坐在地,差点当场就屁滚尿流了,特别是看到他皱皱眉头,在舔去手上血迹后,把那残剩的两腿一脚给踢倒,跟着就转过头朝自己望来。
“喂!胖子,你还有没有吃的?”
没有当场昏过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奇雷斯的目光注视下,有雪杀猪似的大叫出来。
“哇!我不好吃!我不好吃!”
“喂!”
“哇~~”
也算人有急智,有雪忽然想起,这头魔物做事向来疯疯癫癫,讲话也语无伦次,说不定脑子根本就不正常,自己大可智取。这样一想,有雪才想到包袱里头一堆太古魔道器械,正是可以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我有干粮,你先拿去吃。”
有雪慢吞吞地在包袱里掏摸,希望能找到个手榴弹或是超猛毒药之类的东西,让这头白痴吃下去一命呜呼,自己就立下大功劳了。
手里才抓了一把,没来得及说话,整个包袱就被奇雷斯一把夺过,要不是缩手得快,就不只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是整条手臂都没有了。
说来也让人很难以置信,有雪总认为天位武者必然有特别不凡之处,才能够出类拔萃,像源五郎、兰斯洛、李煜、白起,不是武学天份过人,就是足智多谋,又或者意志无比坚定,但现在看来,难道一个人疯得特别厉害,这也能进入天位?
因为,奇雷斯扯开包袱后,任里头东西洒落地上,随便看看还留在掌中的几个对象,也不细查,拎起来就往嘴里扔去。
(好、好厉害,这家伙到底是人形凶兽还是人形垃圾桶?魔族的王族都是像他这样爱吃垃圾吗?)
目瞪口呆,有雪心中有了小小的期待,希望奇雷斯肠穿肚烂、腹破血流而死。
烟雾弹……似乎没什幺杀伤力,奇雷斯吞下后只是喷了点烟出来。
震撼爆弹……好象威力不够强,奇雷斯吞下之后,打一个响嗝就没什幺事了。
转移卷轴……有雪真的是很希望,这怪物吞下之后立即消失不见,可是未经正确程序催动,卷轴不过是普通纸片,根本就没什幺用。
眼看着奇雷斯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有雪觉得自己的命运有如风中残烛,正在疯狂地向神明祈祷,奇迹却发生在雪特人身边。
“呃!哇……”在不知道把什幺琐碎东西给吃下去之后,奇雷斯终于出现了不妥,口中像野兽般“嘎嘎”出声,全身剧烈颤抖,跟着更跪倒地上,大口大口呕出酸臭绿浆。
“哈哈!死怪物,这下知道你有雪大爷的厉害了吧?什幺魔族中的魔族,吃泥吧!看我为土龟报仇。”
有雪手舞足蹈,全然忘记了眼前的危机,只要想到自己能整垮这头凶残魔物,更是难掩得意之情,兴高采烈之下,甚至跑到奇雷斯旁边,一脚踩在他头上,用力跺几下。
“不过,他到底吃坏了什幺东西?这幺厉害,是核能火弩吗?”
倒是记不得自己有带那幺强的武器,有雪疑惑地转头看看,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趁着奇雷斯还在痛苦呻吟,预备从那个土壁破口逃跑。
点数之后,重要东西都还在,就是少了一个东西怎幺都找不到。
“哈,死鬼韩特运气不好,要给他的东西找不到,多半是给这野兽吞了,是他自己倒霉,这样他就不能找人报仇了,哈哈。”
无意中说出了真正想法,有雪耸耸肩,正要开溜,却不由得想到,不晓得华扁鹊到底给了韩特什幺。那些写着符咒的符文,如果能够帮到韩特,是怎幺帮?提升他的力量吗?还是瞬间移动逃跑?
实在不是故意的,但是在逃跑前,有雪回头忍不住看了奇雷斯一眼。
……并没有什幺特别的,仍然是一头人形凶兽,跪在地上,全身不停地颤抖,哀嚎呻吟,只不过,如果眼睛产生没有错觉,好象有那幺几十根针,从他肌肉里慢慢倒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