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核融拳威,另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锐厉劲道,两者互补,威力更是难当,又正值兰斯洛疲乏虚弱的此刻,狠狠地爆发,险此将他胸腹脏器轰得稀烂,大口鲜血狂喷间,整个人已经朝外飞了出去,一路上爆响连连,人马悲呜,也不知损毁了多少墙壁屋舍,这才稳住身形,倒在一堆碎砖破瓦中。
可恨,如果不是因为受了暗算,我怎幺会输得这幺难看……心有不甘,兰斯洛仍试图凝力再战,奈何自身伤势太重,在无法驱出入体核融拳劲之前,运运起以太不减体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坐在碎砖瓦里。
惨败之后,还要难堪之至地昏倒过去,这幺难看的光景,是兰斯洛的自尊心所难以允许。然而,脑里晕眩的感觉确实是越来越重了,刺鼻的血腥味,更不住刺激着他呕吐的欲望。
起初,兰斯洛只以为,血腥味的源头,是自己犹自淌血不止的五官,但当一连串呻吟、哭泣声传入耳内,他才发现身旁不单是破碎屋瓦,还有一些不知来自何处的残肢血肉,定睛一看,前方被自己撞出的长长一道破碎深沟里,木石瓦砾之外,真个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两人对战之地并非旷野,虽然爱菱落脚的木屋地处僻静,但土墙之外不远就是市街,白起全力一击将人轰飞,撞击力犹胜一枚浑沌火弩,自是一路上毁物伤人,纵然兰斯洛的肉体承受得住,被他撞毁的民房商家却是死伤狼藉。
火光四处窜起,不少伤者仍像兰斯洛一般倒在瓦砾堆中呻吟;有些伤者在冲击中失了神,不敢相信刚刚还与自己笑着举杯的亲友,就活生生在眼前被砸掉半边身体,惊骇地悲叫着……
这些东西全数反映在兰斯洛眼里。累及无辜的感觉很难受,恍惚中有点像是回到当日在枯耳山上,那种伤亡惨重的惨烈感。而当他看到一个哭着叫爸爸的男孩,使劲地试图从瓦砾堆中拉扯一只血手时,愤怒、不甘、难过,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刹那间全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候,那个带着讥嘲冷笑的少年,再次出现到他的面前。乘着天位力量缓缓而降,落在他身前,先朝四周扫视一眼,跟着笑道:“不错的效果。好歹也是两名天位武者的对决,如果没有足够的红色打底,视觉上就很无趣啊,你说是吗?妹夫。”
极度不甘,兰斯洛想要反击,但疲惫无力的身体,却仅能挥出软弱无力的一拳,轻而易举就被敌人接下。
“知道吗?小妹夫,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血腥、凶狠、仇恨,很有狼的气味……本来我该把你这无能的东西杀掉,但冲着这副眼神,这次我只要带走它就足够。”
伴随这句说话,兰斯洛左眼剧痛,在一抹惊心动魄的厉红闪过后,变成一片深刻的黑暗。或许是因为昏迷前的麻痹感,伤者没有痛叫,仅是用看得见的右眼,死命地瞪着眼前的敌人。
和兰斯洛的拳头相比,白起的手掌显得很纤细,饶是这样,此刻由这手掌上传来的,却是绝对的压迫感。而当他弹去右手食指上的鲜血,脸上更泛起一种如妖似魅的诡异笑容。
“一、二……谜底数字是四,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从此刻起,我会一点一点夺去你的所有……期待下次的再会啊,妹夫。”
又是一记核融拳击在肚腹,满天血雨飞洒中,兰斯洛给轰得破空而去。
他很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敌人实力还略逊自己一筹,要不是先前被他暗算得手,又怎幺会这样地惨败?
但再不甘心又如何,已将晕去的他,只能让一声愤怒已极的怒吼,划破稷下城的夜空……
一场破坏骚动,死伤人数将近五百,全数是平民百姓,自内战爆发以来,从没有这样惨重的损失,对于一直能维持和平安定状态的稷下城,无疑是一件最沉重的打击。
小半时辰之后,在象牙白塔里,小草看着由灾难现场传日来的报告书,轻声叹息。不幸中的大幸是,当知道兄长亲临稷下,与夫君不期而遇并爆发战斗后,自己立刻晓得,以大哥的个性必是有所为而来,从此而推,果然在爱菱屋里发现几颗触发式炸弹,威力足以夷平周遭五十里。
经过圣力的救治,兰斯洛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受到严重伤害的左眼,因为受到上头天位力量的干扰,并非单纯肉体伤害,圣力无从冶起,仅能暂时维持这样。
“大哥,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再怎幺样,这里也是我们的都城、我的丈夫啊……”
凝望已经熟睡的丈夫,小草轻声自语。她无法判断大哥出关的动机是什幺,还有究竟想做些什幺,尽管她之前一直努力,想在事态扩大之前,将内战结束掉,但整件事又确实渐渐超乎她所能掌握的范围……
明明是自己的血亲,为什幺都与自己站在不同的立场呢?在心内某处,小草开始感到旁徨,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个值得信赖的亲人。
“姊姊,现在真的需要你了,你感觉得到吗?”
仿佛回应小草的期盼,此时在香格里拉的某问古老屋子里,正上演着一场已经持续两天之久的冗长战争……
“放手,别拉着我。”
“不行啦,我一放手,你就跑掉了,你接下来连续三个月的档期,我都已经排好了,你就这样跑了,我要怎幺和厂商交代啊!。”
“我有很重要的事,如果我不赶回去,我的主人就会遭遇危险,干姊,请您放我回去吧!”
“哎呀,不能放啊!要是让你这样跑走了,演唱会开了天窗,那我不是更加危险。说什幺也不能放你走,你是对酬金不满意吗?明白说出来没关系,我可以再加你薪水的……”
“干姊,我已经说过,那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那你为什幺前两天一直要我帮你加薪?缺钱并不可耻,何况我也没有要推你下海,如果加薪可以留住你,那你尽管开口吧……”
在随侍一旁的众婢女眼前,这场拉锯战仍然没有结束征兆地上演着。看得出来,其中的一位始终努力想往外走,另一方则是威逼利诱,甚至是舍弃尊严,连拖带爬的竭力慰留着。
“干姊,算我求您了,放我走吧……”
“不行,你连卖身契都签了,说走就想走吗?就这样放你跑了,我还能继续当妈妈桑吗?想要离开这里,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哎呀,你还真的给我跨啊!。”
已然身在魔屋之中,倘使发动内里的机关阵局,是有能力将天位高手因在里头,但这样一来,她肯定全心在里头试图破阵,绝不肯上台演出,于事无补,倘使触动了这丫头的自残倾向,事情更糟,还不如采用她最怕的人情攻势,使她难以抵抗。
目睹了这一幕,婢女们转过头去,不是偷笑,而是以很理解的心情,为那仍脱身不得的冷大美人垂泪三滴。
(呜……既然要走,为什幺还要回来道别呢?枫儿姊姊,你还是放弃吧!老板娘黏人、缠人用的八爪章鱼攻势,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别这幺倔强嘛,不喜欢钱的话,我们还可以换别的啊……啊……武功秘岌怎幺样?我还有很多套功夫,你听了之后一定会感兴趣的……”
(小姐、兰斯洛大人,请再多等我一下吧,我……一定会尽快回到你们身边的,等我……)
结果,枫儿今日还是无法离开香格里拉……
风姿后记:一路走来
很懒得写后文不过因为想不到本期的后刊可以弄什幺花样,加上有点感触,所以就决定在这里废话一下了。
一切很像在做梦一样,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参加升旗典礼,每次都对上升的国旗许愿,期望以后能够考上高中。那时候,虽然也期望自己能念大学,但却没想过自己真能考上,谁知道后来还真的能从大学毕业。
风姿的写作也是一样,当初开始创写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会去投稿、能够出书,哪里想到一转眼间就出到第十四集了,连带前传,已经堂堂迈入第二十五本书,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刚刚出书的时候,有读者在网路上问我,风姿的风格很像漫画,有没有兴趣改成漫画呢?对于这问题我只能叹气了,其实我小时候很想当漫画家,只是因为画画功力太差,最后只好放弃……
当我在大学时,开始试着写一些东西,那时候一位知名度很高的作家出了大丑闻,与原本的发妻离异,另结新欢,结果这消息被揭露出来后,社会哗然,那位名作家的书,原本高踞排行榜上,经此一事后,虽然不至于说没有读者肯掏腰包,但销售量大受影响总是免不了的。
那时候我就在想,“好……好危险啊!”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形出现,我必须未雨绸缪,当一个在爆发了丑闻之后,读者们的反应是呆愣一下,然后说:“呃……不然你以为他会怎幺作?”基于这样的心情,我在大二时,曾立志当一个情色家。
在心底抱着如此志向的我,投稿成功是大四的事,对于采用了这样的我的总编辑陈大头目,我始终是感谢有加,不过在他而言,这究竟是识人不明?抑或是慧眼识英雄?这点就要靠各位读者朋友来判断了。
或许是因为存心不良的报应,所以风姿的存在在某些人眼中就格外碍眼,常常可以看到类似的批评:“罗森是武侠的败类”、“风姿的成名,武侠的悲哀”、“作者的文笔粗劣幼稚”“作品的风格太洋化、太日本化”,更有人认为,风姿的读者多半是“知道有皇太极这个人,却不清楚他究竟是努尔哈赤的老爸,还是康熙的儿子”。
这些指责我并不想抗辩。一如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常常说,我是一个怪人,想的东西也都不太一样。托台湾教育制度的福,罗森在国中时“有幸”以吊车尾的地位,被编入所谓的好班,那时候我就常常在想,没被编进好班的那些同学该怎幺办?经过国中、高中的层层筛选后,所谓百分之五十的大学录取率,又自私地把多少“坏班”的同学排除在外?
和被编进好班的人相比,没被编进好班的人一定比较多;和考上大学的人相比,考不上大学的人一定比较多;和知道皇太极究竟是谁的人相比,不知道的一定也比较多。如果说少数人的权利应该被重视,那幺这些大多数的存在就可以被忽略吗!
不管是哪一种题材,对各色写手而言,金庸大师的存在简直就像神明一样,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的独一无二,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金庸。没有人再有那样的学识基础,自然也没有人写得出那样的东西。丛书上的简介来看,黄易老师精擅五行星象、玄学、科技,虽然未必及得上金庸大师的渊博,但也足够让我们这些小辈望而兴叹,因为我们只是一些连学校课程都念得凄惨落魄的笨学生。(原书缺一句)共同拥有的。看到感人情节时的悸动,滑稽对白时候的放声大笑,这些情怀是我们所共同珍惜的。那幺,如果能把握这些东西,应该还是有一些空闲,可以让我们这些笨拙的后辈去发挥。
各色创作者里头,能够做到每一集都令人有所感动的,在我记忆中仅有藤田和日郎、田村由美两位老师。虽然很困难,但我仍努力朝他们的方向学习,希望就算作不到感人,起码也能写出动人的剧情。
能牵动读者的情绪,让他们想笑、想哭、觉得紧张、忧虑,这都是“动人”的一部分。平实精致,在动人的层面上都是一致的,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动人,如果有一天,我的作品没有动人的能力,那也就是该被淘汰退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