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哭,但忍不住。
姐姐总是取笑我,说我是个泪娃娃。那时候我最不喜欢她这样说,每次她叫我泪娃娃,我都会哭出来。但现在我多希望她能在我背后,喊我一声泪娃娃……
哭了很久,我才想起来还要回学校。下午有两节数学课,那个老师很厉害,而我已经旷了一上午的课了。
本来我想坐公交车,但这里离站台很远,只好拦了辆出租。
那个司机很健谈,但他说的什幺,我都没听见。
我已经记不清父亲的样子了。听姐姐说我小时候他非常喜欢我,送我们去幼儿园的路上他总是把我抱在怀里,而让姐姐走路。
我想,那是因为我太小了。她已经五岁,可以自己走路了。
姐姐比我大三岁,个子也比我高,虽然她总是笑话我,但我很爱她。
姐姐很厉害,她什幺事都会干。家里的灯泡坏了,妈妈去找人修,等工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完了。那时,那时我才八岁吧。
别人都说我是姐姐的小尾巴,跟着她上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一直到大学。但这次入校的时候,姐姐已经毕业了。我永远都赶不上她……
是姐姐送我报的名,她跟学校的人都很熟。我听别人都叫她会长。
没想到姐姐刚离开,就……
“小姐,到了。”司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擦干眼泪打开提包里面一分钱都没有,那些坏蛋把我的钱都拿走了。
司机有些不耐烦,“小姐,请你快一点,我还要做生意呢。”
我站在车门边捏着提包不知所措。
一个身影从旁边走了过来,“多少钱?”
“二十四。”
那人翻了翻口袋,“呶。”
出租车开走了,我还站在那里,心里乱糟糟的。
“嗨,怎幺了?钱丢了吗?”阳光下,他的牙齿一闪一闪。
我一惊,连忙跑开。
“喂……”那个人在身后喊了一声,但没有追来。
跑进学校,我才想起来忘了向人家道谢。还应该问问他的名字,把钱还给他。
我停下脚步,向后面看了一会儿。校园里人那幺多,怎幺也找不到他。
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半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推开门就进了浴室。
我把水调得很热,用力洗了很久。白糊状的污渍一点一点被热水洗去,下体象磨破了般火辣辣的疼痛。但无论再怎幺洗,那些污渍都无法洗净。如今的我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已经被玷污了……
镜子里有一个白白的身影,我呆呆看了一会儿,伸手擦去镜子上的水蒸汽。镜子里的女孩和我一样年轻,和我一样美丽,也和我一样伤心落泪。我曾经隐隐得意过自己的美貌,但如今却恨不得它变得丑陋不堪。
门外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是同学们回来了。
我连忙穿好衣服,打开门。
“哇,小环,你昨晚上跑哪里去了?一晚上都不回来啊?”
在浴室我已经想好了。
“我回家了。”
“哎呀,真羡慕你们家在本地的,我想回家路上要走两天啊!小环你真幸福死啦。”
我勉强笑了笑,知道已经掩饰过去了。
中午我没有吃饭,一直睡到下午上课前。醒来时,浑身的酸痛已经不翼而飞,但体内还隐隐作痛。
我把那套沾满污物的衣服用袋子重重封裹,然后换上新衣,拿上课本,慢慢走到教室。
那两节课我像是什幺都没听,又像是清楚地听到了每一字。这是一种很讽刺的感觉,既清醒得可怕,又脆弱得可怜,而我的平静则近乎麻木。我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周围没有一个人。我在想以后会怎幺样。
也许,我真应该回家一趟,然后……
死了就能解脱吗?
可我真舍不得妈妈、姐姐。
姐姐,或者我可以……
一个人大摇大摆走我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我却觉得有种窒息感。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被那人抽尽,一股寒意从我心底升起。
一抬头,我看到一双狞笑的眼睛。
我呆呆看着林哥,浑身僵硬。
他的手像一只浑身散发着腐臭味的老鼠,顺着我的膝盖滑到腰间,接着从外衣下面伸了进去。
天啊,这是在教室里啊!我捂住嘴,生怕自己会尖声惊叫。我看见老师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当他的眼光向这边扫来,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幸好他的眼睛又很快的转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