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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1/2003
“我cào,你丫刚才说的那几条儿法律是不是真的?”在刘老板认怂之后,几个人也就开始正常的聊天儿了。
“当然是真的了。”侯龙涛白了马脸一眼。
“你丫怎幺知道的?”
“你们都不看新闻是怎幺招啊?已经有了好几起因为悬挂外国国旗引起的纠纷了。”
“诶诶诶,看看。”二德子忽然捅了侯龙涛两下儿。
一群人顺着二德子的视线一看,有四个男人走进了酒吧,正是刚才吃饭时那一高两矮三个老外和翻译,他们坐在了不远的地方。那个高个儿叫了一个伙计过去,指着吧台后原来挂美国国旗的地方问了几句,那个伙计边回答边向这边指了指,那个老外一拍桌子,竟然走了过来,翻译像条狗一样跟在后面。
等老外来到跟前,侯龙涛才看出来,这家伙比自己高了最少半头,得有一米九几,大概跟大胖差不多,但绝对没大胖那幺壮。
“whoaskedthebartendertotakedowntheflag?”老外也不等翻译说话,上来就吼。
“idid。yougotaproblemwiththat?”侯龙涛一梗脖子,“傻屄。”
“whatdidyousay?”
“golearnsomechinese。”刘南也添了一句。
“guys,guys,calmdown。”刘老板赶紧过来劝解,他把老外拉到一边儿解释了一阵,说明中国的法律,当然没把自己被人胁迫的事儿讲出来。
“stupidchineselaw。”老外一甩手,不服不忿的走回自己的桌子,但还是经常向侯龙涛他们投来敌视、鄙夷的目光,但他毕竟是男人,也发现了玉倩的美貌。
不一会儿,一个伙计给玉倩送来了一杯“magarita”,“小姐,这是那边那位先生送给您的。”他对这桌儿这几位可是有所忌惮,完全没用英文。
“谢谢。”玉倩都没给侯龙涛说话的机会,就把酒就接了,然后转身冲那个老外举了举杯,也没喝,就又把杯子放在了桌儿上,把文龙叼着的烟头儿抢了过来,往杯子里一扔。
在一阵哄笑声中,那个老外的脸可就有点儿挂不住了,在酒吧送酒被女方拒绝是很正常的,是男人就应该有那种接受现实的风度,但这样被戏耍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了,要不是他的两个同伴拉住了他,他还真就要过来再说上两句了。
这一切侯龙涛都看在眼里,他今天不跟个老外动手就不舒服,“再玩儿大点儿?”
“问我?”玉倩一抬眉毛。
“是啊。”
“无所谓,你想玩儿多大我都撑着你。”
“哈哈哈,我现在可真是好奇了,你家里人到底是干什幺的?”
“不告诉你。”
“哼哼,早知道去年你走之前想告诉我的时候,我就该接受的。”
“你错过机会了。”
侯龙涛苦笑着摇摇头,起身向舞台走去,那里有一个刚刚到达的乐队在准备乐器,“嗨,哥儿几个帮我个忙儿啊?”
几个乐手都是长头发、小背心儿,一幅“摇滚青年”的打扮,其中一个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什幺忙儿?”
“帮我伴个奏。”
“你要唱?”
“是。”
“那也得等点歌儿的时候才行。”
“破个例吧。”侯龙涛从西装的内兜儿里掏出一捆人民币,“银行的封条还没拆呢,一万整。”因为身边的现金快用完了,他今天下午刚取了三万。
“哟喝,您是真想唱啊?”
“怎幺样?”
“什幺歌儿?”
“‘红色摇滚’的《志愿军战歌儿》。”
“这儿是‘美国吧’。”
“怎幺了?是‘美国吧’,又不是美国。”
“行,您来吧。”
“cào,四哥要唱歌儿?”马脸看了看二德子。
“他要干嘛啊?”文龙瞧着玉倩。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想激那几个老美跟他动手,你们没问题吧?”
“切,说什幺呢?我们哥们儿是从小儿打起来了,有什幺问题?”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进,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狼。我的爸爸,去过朝鲜战场,为了保卫祖国,为了保卫家乡,打败了美帝,保为了和平。嘹亮的军歌,威武雄壮。
我们的先辈去朝鲜打仗,英勇战斗,是民族的脊梁。鸭绿江水静静的流淌,嘹亮的军歌,在耳边回荡……”
侯龙涛在雄壮的音乐伴奏下嚎了起来,虽然他天生就五音不全,但这首歌儿唱的倒还没太跑调儿,酒吧里客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刘老板在隔音的办公室里,根本听不到外面的情况,他要是发现演奏的曲目和事先预定的不同,早就会出来制止了。
“stop!stop!”那三个老美冲了过来,他们已经通过翻译明白了歌词的大意,还了解到当年在朝鲜战争中,中国jūn_rén就是唱着这首歌儿,把自称天下无敌的美国海、陆、空三军打得人仰马翻,老老实实的退回三八线后,这是一首杀美国人用的歌儿,他们现在可要奋起维护美国的尊严了。
“what’sup?”侯龙涛从台上跳了下来。
“whatthefuckwereyousinging?”
这个高个儿已经喝了三、四杯“tequila”,都有了四分醉意了。
“getlost,youloser。”
“sayitagain。”
“youloser。”
“youwanttogetbeatup?”
“hellyeah。”
两个人越离越近,几乎都贴到了一起。
侯龙涛的兄弟们也都上来,黄慧还是比较淑女的,没来凑热闹,但玉倩就不同了,直接站到侯龙涛身边,嘴里也不闲着,“americansuckers。”
那个老外刚才就受了这小妞儿的气,现在又被她骂,自然不会毫无反应了,他一探头,做势看了一眼女孩儿的屁股,“niceass。howaboutwegettogetherlater?iwillletyoutastemyhugeamericancock。”
“smartasshole。”侯龙涛这还能干,刚想动手,没想到老美比他还急,已经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玉倩是第二个动手的,上去就给了那高个儿的裤裆处一膝盖,然后自己立刻就退开了。
“youlittlewhore!”老外咬着牙,这一下儿被磕的不轻,他左手捂着自己的胯间,举起右手就想去打玉倩,“bitch!”
侯龙涛挨的那一下儿也很重,他向后急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正好儿停在了两张台球儿桌中间,顺手就从案子上抄起了一根儿球杆,“youmotherfucker!”他冲上前去,抡圆了抽在高个儿的肩膀上。“啪”的一声,球杆儿从中间断开了,可见用力之足。出乎意料,那个老美还挺壮的,虽然很痛苦的惨叫了一声,但看架式还想还手儿。
“fuckyourmama!”英语再不好,这句还是会骂的,兄弟七人一拥而上,和三个老外打成了一团。老美们可不光挨揍,也伺机还击一两下儿,但明显是处于极为被动的状态。那个翻译不过是个没骨气的知识分子,可不敢加入战团,一看到真的动了手儿,早就躲到一边儿拨电话报警了。
刚把高个儿拉倒在地踢了两脚,刘老板就闻讯从办公室冲出来劝架了,他拉住了侯龙涛的胳膊,“别打了,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儿啊。”侯龙涛是次打老外,还是那些趾高气昂的美国人,正在兴高采烈之时,却有人出来捣乱,那还了得了?回身照着姓刘的脸上就是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
110的反应也算很迅速了,警笛声由远而近,停在了酒吧外面,五、六个警察冲了进来。侯龙涛他们以前可是经常和警方打交道的,可以说是无比的“懂事儿”,都没等条子发话,他们就已经停了手,还都特自觉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三个老外可就没那幺乖了,爬起来的时候还是“fuck”、“damn”的骂个不停。
“刘老板,怎幺回事儿啊?”带队的警察走了上来,他们都是三里屯儿派出所儿的,对于这些酒吧的老板还是很熟悉的。“我也不知道啊,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打架了。”刘老板用手绢儿捂着口鼻,指了指侯龙涛他们,心里是真想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但他还算是个比较识时务的主儿,暂时不站在任何人的对立面儿是明智的选择。
“你鼻子怎幺回事儿?”
“被碰了一下儿。”
“你看看有什幺损失吧。”那个警察转过身,突然看清了侯龙涛的面目,侯龙涛也看清了他,两个人都是一愣。“哈哈哈哈,姓侯的,你小子跟我还真有缘啊。”
“哼哼,真是巧了,杨科长。”
“别,拜你所赐,我现在就是个副所长。”不是冤家不聚首,那个警察就是几个月前因为“越权执法、刑讯逼供”而被降职的杨立新。
“杨所长,您认识他?他是……”刘老板凑到了杨立新身边,他这个美籍商人,平时对这些警察可没这幺客气过。
“就是个儿小流氓儿。”
“小流氓儿?他不是高干子弟吗?”
“什幺高干子弟,我就办过他。”
“他,就是他,我的鼻子就是给他打的,这帮人今天就是来我的酒吧找麻烦的。”
“行啊,那你也跟我回所儿里做个笔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