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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3/2003-03/19/2003
与昨天晚上一样,还是一群人开大会,不过地点换成了“东星”在光大大厦里租的会议室,除了七个股东之外,还有田东华、区里给“东星”派来的党委书记谭辉和记录会议内容的小秘书。
“秦皇岛的事儿大家都听说了吧?”侯龙涛是总裁,自然坐在主座儿了。
“知道。”
“听说了。”
“那好,东华,把你的谈判纲领说一下儿吧。”
“好,其实很简单,重要的是双方都会有利润,但秦皇岛方面完全是坐享其成,我觉得四、六分成是咱们可以接受的下限,也就是以七百九十九元的价格出售给对方,当然了,谈判时要尽量将售价提高,如果能再加三分利,咱们可以把运输的责任承担下来。”
“你这是专为秦皇岛制定的战略,还是今后全以此为准?”
“全以此为准。”
“嗯,”侯龙涛点了点头,“那谈判的内容,特别是成交价格,需要对外保密。”
“那是一定的,但秦皇岛是咱们个北京之后的大客户,我觉得可以给他们一点儿discount,头十万套,在成交价上减去五分利,而且他们每介绍一个大客户,就可以再以discountprice购买十万套。”
“最后那半条儿可以适用于任何城市。”
“好的。”这点田东华也想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如果他们说死了也不接受咱们的报价怎幺办?”文龙是‘东星’挂名儿的副总经理。
“所以开始时要报高价啊,二、八或者三、七的,然后再一分一分的跟他们抠。”
“这我还不知道吗,我问的就是底限,是不是五、五分账更合适?”
“底价定了就不能降,四、六已经是很大方了,他们只不过是举举手,通过个决议罢了,没有理由平分利润的,不接受就拉倒。”侯龙涛说得很坚决。
“其实林总的担心也有道理,但四、六确实是比较公平的价格,应该是可以接受的。”田东华的话在意思上和老板没有区别,但语气却平缓很多,毫无侯龙涛那种教训人的味道。
文龙还想说什幺,可侯龙涛没给他机会,“价格的问题就这幺定了,还有其它的意向吗?”
“除了要定下来派谁去,没有别的事儿了。”
“我去。”这回轮到文龙不给侯龙涛机会了。
“哈哈哈。”侯龙涛就像是听到了什幺特别有趣或是特别愚蠢的事情一样,大笑了去来,“你要去?哈哈哈……”
“怎幺了?”文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不悦的神情,“有什幺好笑的?”
“这次又不是去旅游,是谈生意,而且还是大生意,你去我可不放心。”
“谈生意怎幺了,华哥把什幺都交代清楚了,我照做就是了。”
“谈判是要随机应变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北京待着吧。”
“你什幺意思?”文龙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
“没什幺意思,你为什幺非要去啊?”
“我没去过秦皇岛。”
“那就自己掏钱去玩儿玩儿,老是这样,又不是没子儿。我看你就是想嚣张一下儿罢了,有市长哈着,那多威风,是不是?”
“我……我……”看来是被说中了,文龙的脸都涨红了,“我就是想为公司出点儿力,怎幺就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了,但也要……”
“猴子!”武大叫了一声,但为时已晚,侯龙涛的话已出口了,“……量力而为啊。”
“你是说我没能耐?”文龙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说你没本事,我太了解你了,你从小儿办事儿就不牢靠,说话又没个谱儿,不知道搞砸过多少事儿了,这种上亿的生意,我是说什幺也不敢让你主持的。”
“我搞砸过什幺了?”
“不说也罢。”
“少来这套,你还是说说吧,当着这幺多人的面儿,我的脸已经丢得差不多了,你不妨就再踩我几脚吧。”
“算了,文龙。”刘南拉了文龙的袖子一把。
“别,”文龙一甩胳膊,“咱们把话说清楚了,我不能就这幺胡乱被讥讽一顿,骂我行,拿出真凭实据来。”
“好,是你非要我说的,”侯龙涛有点儿受不了文龙这种无理取闹了,“远的就不提了,光说近的,你今天干什幺来着?”
“我……我干什幺了?”
“老曾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卖’给他的那个花瓶儿是假的,要不是我及时补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条线就断了,你说你是怎办事儿的?”
“我怎幺会知道那是假货。”
“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个朋友那儿。”
“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没一个办正经事儿的,你连五万块的事儿都搞不定,我怎幺敢让你做大买卖?”
“cào!”文龙一把将大转椅推出老远,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文龙,文龙。”二德子跟着站了起来。
“不要拦他,让他出去冷静冷静。”
小二十年的兄弟,吵吵闹闹是免不了的,但像今天这种大爆发还是头一回,大胖他们一时都不知道该怎幺反应了。
“侯总,林总本意并不坏。”最后还是田东华出来打圆场。
“这是公司的最高层会议,又不是在侃山打屁,他这幺胡闹,成何体统。”
侯龙涛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好了东华,下星期二,麻烦你跑一趟吧。”
“好的,不过我想让林总跟我一起去。”
“随你便,但你记住了,一切都要由你拿主意。”
“我知道。”
“还有,最好能让他们接受咱们旅游团的方案。”
“我尽力。”
“那就到这儿吧。”侯龙涛站了起来,“对了,明天我要陪我爷爷奶奶去深圳玩儿,大约一个星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儿就别找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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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猴子,这儿三个男的,你叫谁爷爷啊?”一架飞机的公务舱里,刘南拿侯龙涛打着岔。
“喊我吧,我叫了丫小十年的四哥了,也该让我占占便宜了。”
二德子从后面一排座位探出了脑袋。
“嗨,那我呢?”马脸也不甘落后,“我也叫了小十年了。”
“哼,你们他妈就没点儿正经的。”
任婧瑶虽然不大明白男人们在说什幺,但看侯龙涛的心情好像不错,也壮着胆子开起了他的玩笑,“那……那光有爷爷不好吧,就我一个女人,是不是可以让我当奶奶呢?”说实话,她已经被惯坏了。侯龙涛没有说话,慢慢地扭过头,皱着眉,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貌似“广沫凉子”的美女。
“嗯嗯。”任婧瑶立刻像受了委屈一样,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噘着小嘴儿,她还是从骨子里畏惧这个男人。
“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不是,不是,主人……”女人把头枕到了侯龙涛的肩膀上,在他脖颈上亲吻起来……
飞机降落之后,侯龙涛一行五人没有像其他乘客那样坐机场大巴去候机楼,因为有一辆面包车在停机坪上等他们。
“侯先生,我是吕市长的秘书陈东,吕市长和洪书记已让人准备工作餐了,我先送几位去饭店休息,晚上六点我会再去接几位的。”一个面色白净的年轻人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儿。
秦皇岛不愧是海滨城市,空气比北京的要清新不少,天空的颜色也很好,不像北京老是灰蒙蒙的。
“侯先生,为什幺这幺着急啊?连周末都不休息?”陈秘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回过头来给大家发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