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在来时的路上,脑海中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
而这一刻喊出,孟阳如身卸千斤重担,如释重负。
“乾元宗魁首?那个消失一年多的弟子?”
“不是死了吗?难倒对方是魔蛮拍来的奸细?”
“听说,他还是乾元宗那一年最废的魁首...”
“......”
城墙上,最大的那座三高阁楼中,三盟九国十八宗各个代表,全部睁开双眼,围坐半圆,神色各异盯着大厅内站在中央的孟阳。而孟阳那一身融躯境的实力,在隐匿口诀下早早隐藏。
不过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却一个个都落在他耳中。
其中,有这乾元宗被其他宗挑战,孟阳好友傅天卓被人打断一条手臂的声音。
上一届魁首弟子被魔蛮杀害,群龙无首,综合实力各宗排名最底。
六大护字长老,以及真武宗师强,也在上一次人蛮大战中,全部战死。
据地城池一半被散盟占据,宗门中弟子也有大半离开乾元宗加入其他实力。
国家资源也从这一年,一下减少近八成,留下的弟子也都人人自危。
甚至,就连乾元宗井内一年一度的魁首弟子大赛,也被迫取消。
更讽刺的是,大厅内,乾元宗代表也是散盟的人,没有一位是乾元宗的人。
回家的兴奋和激动,也在这众多议论声中渐渐的化作无声的滔天怒火。
这怒火在翻滚,在惊涛,更在复杂四颗玄丹中,碰撞出磅礴惊雷。
感受到孟阳情绪的纪峰关书雪两人,全部面色严肃起来。
懒洋洋卧在孟阳身边的大黑,也在低吼声中,站立起来。
那竖起来的两只耳朵,如剑锋般笔直,如利刃般傲然挺立。
没有人知道,孟阳此刻到底有多愤怒,脸上暴起的青筋有多少条。
乾元宗的落败,乾元宗是耻辱,乾元宗的覆灭,更是如剑插在孟阳心口。
没人关心孟阳在这一年多中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回家的。
只有人关心落井下石,说着风凉话,讨论着乾元宗的未来。
“回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苟活在其他宗的嘲笑下...”
“要是我,我都不回来了,乾元宗最后一位魁首弟子,听着都冷。”
“是啊,没有修炼资源,留下来混吃等死吗?”
“都怪乾元宗那位真武强者,不仅害了乾元宗,也害其他宗盟伤亡了许多弟子。”
“可不是,若不是那位真武一意孤行,乾元宗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可是我听说,那位真武前辈是为了保护人类城池,才被魔蛮设计杀害的,若不是他最后拼的自爆,说不定那一次大战,我们损失的更大,而且那件事是九国发起的。”
“要我说,只能怪乾元宗倒霉,那次损失那么大,总有人来背锅吧。”
“总之一句话,怪就怪乾元宗那位真武境强者阵亡了,不然乾元宗也不会如此...”
门外一片热火朝天的嗤之以鼻,门内却是鸦雀无声,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二十四位各个代表趾高气扬的神色,四十八只不屑一顾的眼睛。
以及,点燃孟阳内心中最后一根可以燎原千万里的熏天烈火。
“为什么他们都在心里讥笑...”
“为什么他们都在心里嘲讽...”
“为什么他们都在心里戏谑着一切!”
就在这时,关书雪忽然抬起手臂,指了指大厅噘嘴说道。
她的表情依旧是呆滞萌痴的,却让大厅各个代表全部皱起了眉头。
也让身后,站在门外,围观乾元宗最后一位魁首弟子风采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难倒他们都不问你在这一年多,为人类修士做出的努力?”
“难倒他们都不寻言你在魔蛮地界,如何浴血奋战走到今天?”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很痛,很痛,好像在流泪,冰冰凉凉的...”
低着头,目中熠熠闪光的孟阳,听着关书雪的声音,缓缓的抬起了头。
视线中在无之前的尊敬,以及回家的激动兴奋,和期待中的殷切之色。
有的也仅仅是失望是黯然,心灰意冷,以及如对待敌人般的冷漠。
牵起冷意的嘴角的他,不怒自威,王者之气四溢间,修为更是寸寸递增。
言简意赅,令人为之动容的寒语回应道:“因为他们只顾得自己的利益,只关心自己珍宝会不会被人偷走,只在乎是否有利可图,就像掩耳盗铃的鹬蚌一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以前,我总以为,人在面临生死存亡之境,会表现的极其不堪...”
“现在我明白我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因为用不堪都是对它的赞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一直在想这江湖到底指的坏境,还是人内心的丑恶。”
“今天,我才领悟到,这个江湖只是牵绕人内心的欲望罢了。”
“而现在,我要做的,以及准备做的,就是改变。”
“因为,我即将成为,他们心中的江湖。”
“融躯境,给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