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莲是狐狸精这事跟鬼哭无关,鬼哭继续他那无比规律的生活。
早起,牵马溜达,顺带看一下小舅子,中午回家吃饭,下午练刀,练拳脚,傍晚进城溜达,晚上吃饭念刀,然后观想。
到了第三天,他去了一趟铁匠铺,交了钱,拿走了他定制的飞刀。
第五天,他那个宅男小舅子终于出门,一群书生在一起,乘着船吟诗作对,当天回来,就感冒了。
鬼哭趁夜去了一趟,发现死不了,放下心来。
第六天,街上出现一具尸体,他的心被掏了。
这人鬼哭认识,是个船夫,夜里为那些侠客书生划船为生。
他老婆和孩子来了,抱着他的尸体痛哭。
鬼哭默默的看着尸体,看着胸口那个洞。那痕迹,是被爪子掏出来的。
听着哭声,鬼哭心中有些厌烦。
脸颊上,一片冰凉。
他抬起头来,便看到细碎的冰晶从天上飘落。
下雪了啊!
鬼哭抬起头来,接住这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风不急,冷的刺骨。
雪不大,寒了人心。
鬼哭呼出一口白气,牵着马转身离开。
他,要去老酒鬼那里一趟。
那只狐狸,越界了。
老酒鬼住在乞丐窝,坐在一堆稻草上,这几个乞丐的服侍下,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看起来就像个大爷。
刚下了一场雪,现在冷的不行。
而乞丐窝四面漏风,一群乞丐被冻得青紫,而这个老酒鬼却没有一丝很冷的样子,可见不凡。
看到鬼哭过来,他抬了一下眼皮:“怎么?”
“那个秦香莲,怎么回事?”
“走走走……”老酒鬼把酒和肉往几个乞丐身上一扔,将他们赶了出去。
随后,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旁的厚厚的稻草:“坐?”
鬼哭摇了摇头,将随手拎着的油纸包扔给了老酒鬼,老酒鬼接住了,一打开,肉香扑鼻。
“啧啧,李屠夫家的酱肉,好东西,好东西。”他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塞进嘴里,顿时迷上了眼睛。
鬼哭双手抱在胸前,随意的靠在墙上:“说的仔细点,她为何突然杀人?”
“还能为何。”老酒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是个好姑娘,可惜了。”
他又吃了一口,才一边咀嚼一边接着说:“两天前,那个秦香莲和安道寺的那个倔强和尚打了一架。”
“和尚死了,秦香莲中了和尚的秘法,受了重伤,她很显然不想死,所以,吃了和尚的心,解了那秘法。”
“不过,人肉不是随便就能吃的,修成正果,有了罗汉金身的人肉更是不能随便吃。”
“秦香莲的伤好了,但心却坏了。她不再是秦香莲,而是没了人性,一个凭着本能行事,以人为食的狐妖,百年的道行,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毁之一旦。”
“现在,她估计是饿了,所以杀人吃肉。”
“我明白了,老酒鬼,那一百两,还算数吗?”鬼哭点了点头。
“当然算,你打算接。”
“嗯。”
“这个拿着。”老酒鬼甩过一个令牌,鬼哭接住。
“告辞。”
一番谈话,鬼哭心情有些沉重,转身准备出门。
“鬼哥儿。”老酒鬼突然开口叫住了鬼哭。
“还有事?”鬼哭侧过头,只看他的侧脸,狭长的双目仿佛毒蛇的眼睛一样阴森可怖,略微有些杂乱的头发披散下来,窗外的光芒斜射下来,照在他身上,大半身躯藏在阴影之中。
看起来,就仿佛一只盘踞的毒蛇,又有点像一只厉鬼。
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老酒鬼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鬼哭,第一次见识到鬼窟的妖气,差点替天行道。
后来,一点点得知鬼哭的跟脚,更是担心他堕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