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钰周围的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他没有问陈志任何情况,一双明眸在黑夜中明明暗暗。
整个院子安静下来,廊下的红灯随着冷风左右飘摇,呼呼作响,投下一段杂乱无章的光影。
陈志的心突然就沉了下来,失去了与君子钰谈条件时的气焰。就是连抬头去看君子钰也做不到。身后发凉,像是被恶鬼盯上,他的内心恐惧快要将他湮灭,更是不敢再与君子钰答话。
站在角落处的江毓死死盯着陈志的身影,在他心中恨不得将陈志杀千遍万遍也不足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但是这个时候陈志不能死,他们需要知道陈志做的什么,严峰将军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可是陈志真的忍不住了,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指缝间有鲜红的液体一点一滴落入尘埃。
关键时候,叶悠儿躲开众人的视线从女席来到了男席。心灵感应似的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江毓所在的位置。她跑过去,拉过他的手,双眼担忧地看着江毓。
只见江毓眼中布满血丝,嘴角也被他咬破,却不知疼痛。这一幕让林悠儿心中一疼,她不想他这样,从前的他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林悠儿眼中带泪,终于晶莹地泪珠从眼眶中跌落,红光烛影下,凄美动人,那份深深的哀求,让江毓心中为之一震。
江毓终究是将心中的冲动压了下来,整个人慢慢放松,逐渐趋于平静。陈志现在还不能死,但不是一直不能死!他总会等到合适的机会,将仇人斩杀于剑纸下,为家人报仇!
而这边凤千澜快步向院门处走去,内心如火般灼烧,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中溢满泪水。她在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就当凤千澜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一个人闲庭信步般走来,白衣翩翩,与月光同霁。他眉目如画,笑得开怀,“陈大人的依仗是军机弩吗?”
凤千澜离院门处不远,看见那人悠然而来,看见他云淡风轻,看他:谈笑风生,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顾熠城翩然而来,发问的同时,第一时间准确的寻到了凤千澜所在的方位,轻轻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安好。?这才对上陈志那双惊恐的眼。
陈志不知道这个白衣公子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可是当他轻飘飘地说出自己布置在城北城楼中的底牌时,陈志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慌了。许多中情况在自己脑海中掠过,他怎么知道?北城到底城楼发生了什么?接下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才能在这场风暴中安然地存活下来?……许许多多的问题在陈志脑中反反复复,一时间思绪繁乱,理不清楚。
见陈志没有反应过来,不答话。顾熠城又问一道,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陈大人?”
被问话的陈志像是被顾熠城给吓到了,眼神一惊,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从陈志处传来。竟然是被顾熠城这一问给吓尿了,一屁股摊坐下来,双眼无神,瞬间老去了数十岁。
此时院子里的目光都集中在顾熠城身上,猜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两句话,便把恶名在外的陈志给吓尿了。可大家好奇归好奇,并没有人敢直白地看着顾熠城,因为这个男人的光芒太过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
顾熠城见陈志已经不成气候,便悠悠走到君子钰面前,双手一拱,朗声道“臣奉严将军命,前来报喜。城北城南已经在掌握之中,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对于顾熠城现在做出的这番举动,君子钰是震惊的!从顾熠城出现在众人面前,再到他拱手称臣,在君子钰看来都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传出去说南唐摄政王在西华储君面前称臣,谁都不敢相信,要是坐实了,便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南唐的百姓会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他,南唐的朝臣也会对顾熠城失去信任,整个朝堂都会没有顾熠城容身之处。
众人都在看着这一对君臣,顾熠城没有跪拜,依然站立如松,如月光的气息叫人悠然沉醉,仿佛这样的人天生便该如此,不跪才是正常的,才是他应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