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花窗,洒在窗台上,宛若镀银。屋内烛光跳跃,柔和的光线打在凤翎墨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张脸在光线中半明半暗,与凤千逸有几分相似的眼眸中透着冷酷。
黑衣人跪下道“公子,柳儿任务失败。”
凤翎墨拿起书桌上的书卷,随意翻着“凤千澜有察觉什么吗?”
黑衣人答“大小姐未曾发觉什么,加上之前种种引导,大小姐认为柳儿是公主派去的人。”
指尖翻开书卷,凤翎墨漫不经心道“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去吧。”
黑衣人低头领命,退回暗中。
绿树成荫,江水自东南引入,流过宫墙,伴着片片花瓣高歌而去。普华行宫走廊萦回,楼阁高低错落,屋角相斗,角檐上铜铃叮叮,打着夏日欢快的节奏。
回廊尽头,高大的凤凰木向阳怒放,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故名凤凰木。瓣尖从鲜橙渐变为深红,嫣然的,绚烂的,热烈的,仿若那天边的朵朵祥云。
风拂过,丝丝缕缕缓缓落下,落在树下女孩的身上,火红成烟。两女孩正在树下踢毽子,笑颜灿烂,天真无邪,好似邻家少女来。
“呵呵,如烟,踢毽子我最拿手了!”唐轻轻一身火红齐腰襦裙,上用金色细线勾勒出祥云朵朵,仙鹤破云直上。接过凤如烟手中的五彩羽毽,抬手一扔,腿绷紧开踢。
凤如烟在一旁为她计数,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和唐轻轻兴趣相合,成了要好的伙伴,每日都在一处玩耍。而去唐轻轻还会教她一些拳脚功夫,让她很是受益。
萧绍杰就这样停在百米之外,一双眼腻在唐轻轻身上,心随着那毽子,远远飞向云霄。
凤千澜转过藤蔓缠绕的回廊,见萧绍杰站在那处不动,放慢脚步向萧绍杰走去“萧绍杰?”
凤千澜这突然一唤,让萧绍杰一惊,回过神来,责怪的看向来人,手拍着胸膛“嘿,你这人到了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凤千澜无语,她这不是唤他了么???萧绍杰见凤千澜投来古怪的目光,急急道“你可别误会,你是来看看你的。昨夜刺客闯入行宫,我不放心你,今儿来看看你。”
凤千澜耸肩,看向远处的女孩“那你看过了,我没什么事情,你回去吧。”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着调,分明是在偷看如烟她们踢毽子,还不承认。若不是因为他是哥哥的朋友,她早把他扔出去了。
萧绍杰跳起来道“哼,死丫头,和你那亲哥一样,没心没肺。”
凤千澜回头,心中一喜道“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萧绍杰嘿嘿一笑,也不卖关子了“是啊,昨天收到的,这不今儿来给凤大小姐送信。”说完递来一封密封的信,上书“千澜亲启”。
凤千澜从萧绍杰手中抽过信封,撕开,一目十行看了起来。好久没有哥哥的消息了,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最亲的人了……
“边塞西风酒阑珊。望故里,霎时间。千里关山相见难。凭寄与、插云。一切安好,勿挂勿念。归期可待
凤千逸笔。”
凤千澜眼中含泪,手中紧紧攒一只木簪,木簪上刻着一朵玉兰花,花瓣的棱角被磨得平整,可见雕刻人的细心。
凤千澜拿着信纸,低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只字不提身在何处,只想让她安心。他一贵家公子为她远赴江塞,晒烈日,吹黄沙。同伴的刁难,首领的打压,四面楚歌,危机四伏,连着几月没有消息,他都不愿告诉她,只为安她的心。不曾想这样安她的心,只会让她痛心。
萧绍杰见凤千澜略微失态,不敢说话。
凤千澜提高声音,拼命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问道“他在哪里?”
萧绍杰无奈,千逸的处境他略微清楚一些,可是作为凤千逸最要好的朋友,他不能说“他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可以处理好的。”
远处的凤如烟和唐轻轻听到这边动静,走了过来。
严肃的氛围让两人小心翼翼,凤如烟拉拉凤千澜的手,小声道“姐姐……”
凤千澜闭眼沉淀一下此时复杂的情感,拍拍凤如烟道“没事,姐姐没事。”
萧绍杰在一旁也懵了,不知做什么才能缓解一下凤千澜的情绪,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凤千逸的正是情况。
唐轻轻给萧绍杰使眼色,轻轻摇头。这哪里冒出来的傻帽,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这个时候就应该什么也不说,让凤千澜自己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