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常最是重礼仪,跳出来指着蒋漱兰“大胆,皇上面前,岂容你无礼放肆?”在南唐直视皇上是对皇上的一种不敬,是要打板子的,严重者杀头也不为过。
蒋漱兰一点也没有被刘太常吓到,反而笑笑,一时间天坛上多了几分色彩,容色无双,一双凤眼看着刘太常道“敢问大人平日是否用眼视万物?”
刘太常看了看高台,皇上没有说话,便道“那是自然。”不知道这凤千澜到底是何意思。
蒋漱兰微微一笑“那再问大人,大人用眼视物,是否受心所指使?”
刘太常摸不清这凤千澜搞什么鬼,又不能丢了国礼监的脸,只好道“自然。”
蒋漱兰转向皇上,福了福身“皇上,既然眼本受心所驱使,那么千澜直视圣颜,便是打心里的尊敬臣服,何来无礼放肆之说?况且眼睛看到的,又哪里有心看到的真呢,古人曾言: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听其言,观其眸,人何匿之?”
众人听了这番论调,都若有所思,用心看人,妙哉。
刘太常也有所思,察人本就重在观其色,可是现在下不来台,丢脸的只会是他。呵责道“一派胡言。”
蒋漱兰冷声道“难道刘太常平日里不面圣颜,是因为其心不忠?不敢直视圣颜?”这番论调可是现代东西方共认的,圣人所言,当然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刘太常一惊,连忙跪下,拜倒“皇上明鉴,老臣三代忠良,日月可鉴啊。”
皇上慢慢道“刘大人,请起吧,刘家的忠心,朕心里有数。”然后一脸严肃地盯着蒋漱兰,眼中冷光四射“凤千澜,你可知罪?”
蒋漱兰站的依旧端庄优雅,“臣女不知。”奴颜婢骨的封建时代,很少有人敢挑战天家威严,唐代魏征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个。直言直谏,另天子都折服。其中就有这种敢挑战天家威严的勇气,让皇上觉得眼前一新,从而对对方赏识。蒋漱兰猜测这南唐皇帝会吃着一套。
凤丞相见形式不妙,拱手谢罪“恳请皇上宽恕小女,小女不识礼仪,冒犯了天颜,实在是为父之过。”
皇上又瞧了瞧蒋漱兰,突然大笑“凤丞相果然吾南唐第一相,教女有方。”挥着袖子,大笑着起驾回宫。大臣们齐声道“恭送皇上。”
原来这里是南唐,蒋漱兰不知道这南唐皇帝为何如此龙颜大喜,心中正想着如何去往邻国西华。
一场祭天就这么散了,凤丞相匆匆朝蒋漱兰走来,心中疑问重重,脸上却挂着笑意,“千澜今日这么会出现在这?为父不是让你在茗春待着吗?”
蒋漱兰只好收回思绪,小心应付,“千澜只是闷了,出来走走,不小心闯祸了,还请父亲责罚。”
在外凤丞相也不便多说什么,免得叫人听了去。慈祥道“那就随为父回去吧。”
蒋漱兰,不凤千澜默默跟在凤丞相身后,朝宫门外去了。
御书房,皇上坐在龙椅上,手肘撑头,看着溟秦奉上的纸张。语气低沉“就是她吗?”
溟秦低垂着眼,恭敬道“是的,陛下,天命所指,凤千澜小姐就是南唐下一任皇后。”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挥挥手,闭上了眼。
溟秦恭敬的退了出去。站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苍老的老眼,遥遥望着东方,眼中似是有泪。
皇上手敲着椅子,睁开了眼,对着虚空道“让太子速速回宫。”
空中气流一动,暗卫领命赶往边疆。
御书房中,风吹帘动,皇上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口中喃喃“下一任皇后。” 玉佩似有灵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道蓝光一闪而过,玉佩中的蝴蝶突然像是活了一般,翩跹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