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快走！”小青一把拦住就要冲过去的毕凌霄，不顾双臂鲜血淋漓，硬拖着人向反方向狂奔。

“放开我！”毕凌霄用力想要挣脱，可是体内的枯竭让他完全使不上力气。“铿！”又是一声巨响，咔咔，仿佛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一条条细密的裂缝蔓延开来，此时大剑漆黑的剑身，已经布满了道道裂痕！

“魔灵！用你的空间把大家装进去！晗儿，带小霄，走！”陌尘声嘶力竭的声音响彻天地，如同拼劲了全身的力量，从牙缝挤出来的一般！

“是！”此时最冷静的就是魔灵了。他毫不拖沓，立刻打开空间，先将附近重伤的老古，紫松林和金林枫等人送了进去。

“别拦我！大哥你走开，这和你没关系！”毕凌霄拼命想要扯开小青拉着他不放的手。全身提不起丝毫力气，他简直快要疯掉了！

“晗儿，你在干什么，快！”最后的一声呐喊仿佛耗尽了所有生机，陌尘漆黑的剑身铿的一声呜鸣狠狠一颤，开始从剑刃一点点的崩碎！

“啊——！”愣坐在原地的紫雨晗突然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扑上去拉住毕凌霄，拼命把他拽向魔灵的空间，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可是仍然死死咬住嘴唇，鲜血沿着惨白的嘴角流了下来，可是她仍然坚持着不肯回头看上一眼！

“啊！”又一声惨呼响起，一道身影从天上落了下来，直直砸在毕凌霄面前。楚潇潇的脸色纸片还要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本柔顺的黑凌乱地铺散在地上，洁白的衣裙已经染满了鲜血！

“可恶的死女人！”天空是我妻夜叉的惨叫声，楚潇潇不惜一切轰掉了他的半个肩膀，痛得他龇牙咧嘴暴跳如雷。

“潇潇……”小青和紫雨晗松开手，毕凌霄缓缓蹲下来，抱起楚潇潇染满了血渍的身体，所接触的地方，尽是一片濡湿的鲜血！

“……咳，兄，兄长，是，是你，吗……”仿佛听到了毕凌霄的声音，楚潇潇努力不使眼睛闭上，然而涣散失色的瞳孔根本无法聚焦。“你，快，走……”艰难地想要抬起手，可是始终没能做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她彻底闭上了眼。

“小霄，照顾好，晗儿……”陌尘飘渺的声音幽幽响起，抬起头，那柄黑色的大剑再也承受不住劈砍之力寸寸崩裂，破碎的剑刃仿佛摔碎的玻璃杯，噼里啪啦落了满地，剑柄落到地上出铿的一声脆响，缭绕的黑雾随着陌尘最后一句话，连带着破碎的剑身，被突然的风吹散，抹掉了随后一丝痕迹。

毕凌霄只感到一股冲动直涌鼻腔，直勾勾地看着碎裂的剑身一点点消散，拼命大睁的眼眶酸胀而刺痛，却又沉寂的像一汪死水。此时的他，苍白的脸上反而没有了丝毫表情，沉默的气氛使得空气变得格外凝重。紫雨晗偏着头，长长的鬓角遮住了脸，看不出表情。

“少爷，别浪费了陌小子的苦心！”紫松林靠在空间的一侧，轻声道。

抱起伤痕累累的楚潇潇，毕凌霄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踏入了空间。与外界的裂口在身后合上，紫雨晗什么都没说，没有哭，甚至没想最后看一眼外面，只是缓缓蹲了下来，双臂牢牢地抱住了自己，绝望地闭上了眼。

沉重的气氛在这片狭小的空间蔓延，所有人都无声地坐在一边，他们间，两棵九转人面参相互紧连着浮在那里。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许久，紫松林率先打破了压抑的气氛，“陌家小子，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复活。”

从进来就始终不一言盯着地面毕凌霄动了动。“灵魂都已经散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喉咙很干，声音都连带着有些嘶哑。他低垂着头，忽然想起北极星曾经无意说的一句话：你们太张扬，早晚会惹出大事。

呵呵，是啊，他算哪根葱，竟然对归元强者指手画脚，还当自己有几分本事。他算个什么，如果没有借助外力，如果不是被保护着，他早就连血沫子都剩不下！如果不是他自己为是，白痴一样向堂堂归元强者挑战，也不会连累陌尘为了救他而死，影子和楚潇潇，也不会为了保护他受那么重的伤，小妹，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都是他的错！

浓厚的自责将他充满。为什么他总会害别人因他而死呢？低沉着头，毕凌霄痛苦的想。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难道他生来就是个灾星吗？脑浮现出了种种场景，三人最初相遇的场景，在山洞之聚会畅谈的场景，两人最初听说碧海锏的场景，每次切磋的场景，三界排位战上酣战的场景……最后停止在大剑寸寸崩裂的场景。该死！

“你这么消沉可不应该，事情已经生了，总要想办法弥补。”看着他那副的颓丧样子，紫松林轻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所有种族死后都会归于异次元，也就是地狱。只要去那里找回陌小子的魂元，再想办法修复他的魂魄，就可以让他复活了。”

毕凌霄一愣，终于抬起头。“……那是什么？”他是第一次接触到魂元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