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纪明的吉普车一直跟在红色出租车之后，不紧不慢。

在没有电灯泡的纯在以后，孙妙又有一些粘人，不安分的坐在副驾驶，让顾纪明有些毛手毛脚。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了一会，前面的出租车居然往偏僻的地方行驶。

车上的顾纪明明白，应该马上就要上正题了，打起精神。

但心中一直想着刚刚与苏定方的交谈，心中就想了一个问题，于是抖动肩膀，将肩膀上贴靠的脑袋抖开，问道：

“孙妙，同门相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其实这才是你拉我退出组织的根本？”

被弄开的孙妙，脸上嬉笑的神情瞬间凝固，心中暗叹一声：

“果然……”

她脸上的神色慢慢消失，平静的又靠在顾纪明的肩膀上，平静的说道：

“是，而且听杨一凡说，你猜测有一批官员也在寻找这些药，这种人比明面上的人更难防，所以退出组织，是最安全的。

在杨一凡查我家档案库的时候，也是我帮的忙。

我查到了顾叔叔的那一代人。”

顾纪明默默地听着没有去打断的意思，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孙妙看着他的神情，不在隐瞒，将最近半个月，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顾叔叔一代不同于我们，他们对外公布的是投入了700人，活着走出来的只有504人。

即便是没有死在试管里，也都在20岁至27岁相继死亡，如今只剩不到一百人。

这项不成功的技术早就该终止，但是这100多人的孩子，94%的人一出生就是失败品。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我们，这是官方的文案记载。”

孙妙停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这一件事情也是迫使他急切来找顾纪明的原因，她又说道：

“我翻看了我爷爷的一本笔记，上面有一段这样的内容——1982年，春。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对，还是错，我们只想保住位置与家族，不受改革后的动荡波及。

多好的一个梦，可那该死的人，居然早就跟我们设了一个局。

我们的引进的技术被他做了手脚。

好多好多的无辜人，都因我们与他们的梦而死。

杨兄亲手杀了自己三个儿子，一同陪他们去了，顾大哥让自己儿子，亲手杀200名袍泽……我很愧疚，虽然我不是主导者，可我也是技术的提供与认同者……长生梦，梦长生……可笑。”

顾纪明陷入沉默，他都没有发现前面的的士已经停车，苏定方已经与那个司机上了一个单元楼。

下意识的停下车，脑海里想的都是认识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父亲当年可能杀过自己的战友，可看到苏定方得到的淀心，还是让他有些许的希望……

但现在，在孙妙的点醒下，那一直崇拜父亲的心，渐渐开始动摇。

200名的战友，说不定还有兄弟，也不知道当年顾阅兵是忍着什么样的痛苦下的手。

……

片刻，顾纪明出声问道：

“是不是如果我不退出，我就有可能接到杀了他们的任务……”

孙妙任然靠在他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他肩膀，柔声说道：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

我现在就如爷爷当年一样的心情，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这两代hre实验结果我查不到，但失败者，一定不少。

我让你避开亲手杀兄弟的可能，却接了一个要做大半辈子的任务……”

顾纪明摇头，他心中有些反感，推开孙妙吼道：

“我是可以救他们的啊！”

被推开的孙妙，心中有些不舒服，她做这些完全都是为顾纪明考虑的，那种痛苦与悔恨，她不想让自己爱的人去承受。

强忍怒意，说道：

“我又怎么知道，再说了，你到时候要怎么取舍？你可不可以理智一些。反正我不想你背这种恶名在身。

还有苏定方已经上去有一段时间了。”

顾纪明警醒，看着孙妙呼出一口气，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他手里有一百分药没错，但一次只能续命10年，一个失败品上限是50年，而且越往后，用的药就会越多，一个人真要续命50年，那就要用10份以上的药。

这也是苏定方之前为什么会说，顾阅兵留下来的东西他能祸祸多久。

孙妙在一旁推推顾纪明胳膊：

“不要担心，我看过几次与那些寻找长生药的人交手，好多本该死去的人，都加入了他们，而且都很年轻。

刚刚那个被苏定方叫二狗的不也是？

我们若是能铲平他们，说不定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