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传来了回音，一样的歇斯里底、恐惧万状。

一刻钟过去了，她松开紧抓着铁锁的手，紧握着笼杆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哭着哭着，她发现四周的笼子都没有锁。

她手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想着事情经过。

她本来在煤窟里挖煤，于夏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她一跳。于夏猛地抓住她的胳膊，狞笑着。她正要叫喊，于夏一只手伸过来捂紧了她的嘴，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想到这儿，她心底顿腾起火焰，猛地站起来，一遍遍地踢着笼杆。笼杆发出震耳欲笼的“砰砰”声。

“放我出去！”

回音又响起，伴着震颤的声响。

她猛地抬起头，顿感天旋地转。透过穹形的笼顶，天花板是红色的，深浅不一，看起来像是被血染红的。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像被水浇灭了的红炭一样，现出心灰意冷，无比绝望的神情。她转动着头，盯着一个个蜷曲于笼中的男女，想着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也会变成这样。直觉告诉她这里是一个研究基地，从事病毒之类的活动。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摆成这样。

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赶紧顺着脚步声望去，但看不到人，因为前面的笼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过，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朝自己走来。

她脸色煞白，脑子一阵发麻，却突然听出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接着，她看到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在看清男人的一刻，她瞬间横眉怒目，有了力气，一下子跳起来，抓住笼杆喊道：“放我出去！你们两个恶魔！”

“恶魔，你这不会是形容词吧？”于夏冷笑。

“这里是哪？”徐艺艺喊道。

“地下室。”于秋回答。

于夏、于秋在笼前站住了。

徐艺艺愣了一下，目光朝对面笼中的男人看了一眼，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随即嗫嚅着嘴辱说：“他们他们是你们种出来的人？”

于夏、于秋不说话，只是盯着徐艺艺。徐艺艺感到气氛变得又冷又怪异。

“他们是实验品对吧？”徐棋按捺不住好奇，把卡在喉咙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一般是十二点用餐，有时候也提前半小时。”于夏脸上挂着死神一样的笑容，现出尖齿。

徐艺艺呆住了，心狂跳，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啊！”她猛地往后踉了几大步，撞到后面的笼杆，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们你们是吸血鬼。”

“我们可不怕阳光。”于夏笑着。

“真是变态，居然种出吸血鬼来！”徐艺艺喘着粗气喊着，“你们的种主一定是超级变态狂！”

“有人种出天使，就会有人种出恶魔。这是一种平衡，光与暗的平衡。和平与战争，也是一种平衡，正如生与灭。”于夏说着走到旁边的笼子前，拉开笼门走进去，抓住蜷曲的男人的后脖，使男人的脖子仰了起来。

他俯下身去，咬住男人的侧颈。

渐渐的，男人肤色变枯了，就像要碎裂散开。再过一会儿，男人枯萎了，如奴隶主陪葬坑里的奴隶干尸。

“事实上，世界是从黑暗里诞生的，一切事物的开端源于黑暗，一切美丽的根系扎根于黑暗。”于夏突然将“干尸”往空中一抛。

一抹尘埃弥漫开来，如轻纱缓降。

“正如群星缀饰着苍宇，道德缀饰着世界。”于夏站起来，金色的瞳孔里腾起炽烈的猩烈，目光穿过笼杆逼视着徐艺艺，“神先创造了黑暗，再创造了光明。”

徐艺艺此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瞪直着眼睛，半张着嘴，好像被掐住了脖子无法发出音来。

就在于夏和于秋转身欲走时，她突然喊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在这里叫破喉咙，”于秋淡淡地说，“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们想对徐棋做什么？”徐艺艺眼角倏然滑出眼泪，“徐棋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不放过徐棋，不放过……”

于秋和于夏转身走了起来。

“吴宏在哪？”徐艺艺拍着笼门大声叫喊。

于秋和于夏的身影消失在前面一排鸟笼后了。

“不！”徐艺艺踹着笼门。

踹累了，她喘着气，目光扫过每个鸟笼里的人，寻找着吴宏。每当目光碰触到一个男人时，他的心就跳起来，真怕那个男人是吴宏。

“吴宏！”她突然冲着斜对面的一个笼子叫起来。

——那个侧身蜷曲的男人多么像吴宏啊。

“吴宏！”她愤怒而悲伤的尖叫，使劲全身的气力摇晃着笼门。

可笼门巍然不动。

“吴宏！”她继续踹着笼门，直至筋疲力尽倒在地上。突然，她瞪着笼顶发出愤恨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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