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眯着眼睛,眼里一道冷芒闪过,“皇太子如日中天,父皇年事已高,若他无懈可击便算了,如今他有了如此明晃晃的把柄在手,大皇子自然觉得有势可图,要与我联手,与太子争锋了!”
刘近道赞赏点头,问道,“那王爷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云臻道,“未尝不可,只我想来想去,想不出要如何把皇太子拉下来。”云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笑,“若到了那时候,可就热闹了,虽非社稷之福,可于本王来说,若妻儿难安,天下休想安!”
他略有些咬牙切齿,刘近道听得心惊肉跳,他来云臻府中已有时日,云臻这个年轻的皇子王爷素来都是和颜悦色,不曾见过他情绪上脸,这会儿他虽也百般掩饰,可终究是叫人瞧出他心里头那股子恨意来。
也不知云臻如何想的,道,“本王不过是想到,同为龙子凤孙,打小儿也不比谁差些,本王母妃也不是那低贱出身,大鼎在前,凭什么便没有本王的份,将来他为君,我为臣,生死荣辱系于他人之手……叫我性命不保!”
他其实想说,叫我妻儿性命不保,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说他自己性命不保。
刘近道也不知到底今日又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这个年轻的皇子又受了刺激一样,但无论如何说,这于他都是好事。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那是那些读书人的事。而他一个出家人,若想建功立业自该好好修炼,成仙得道,可他偏偏不肯如此,而是一心想要辅佐一明君,便是将来不得名垂青史,甚至死于不虞,也死而无憾。
刘近道道,“王爷有没有想过,为何太子做了不少事情,却并没有叫皇上对他反感?难道说皇上不知道太子行为不妥?平贵人已经死了,可太子说因太子妃的缘故,平贵人对他不满,这才给他设下计谋,难道皇上就看不出这里头原是有蹊跷的?”
云臻道,“平贵人不是主位嫔妃,又无子嗣,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寻常人家里,当老子的赏赐个把女子给儿子也非罕事。况,太子的门人也的确逼死了她的父兄,这种事只要稍微查一下便不难知道。”
“不,王爷说错了。只因为这些事伤害到的都是旁的人,并未触及皇上的底线。太子也是非常聪明的……”刘近道走到窗边,外头,天并没有黑,可乌云沉沉压了下来,眼看一场大雨将至,只还没有开春,怎地会有大雨呢?
轰隆隆,竟起了雷声,刘近道朝后一退,不由得自嘲一笑,他竟被吓着了,继续道,“这么多年,不论他做什么,始终都不触及皇上的底线,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早已深谙帝王之术,这才游走于边缘,谋取利益,却又不引起皇上的反感,这也正是君臣父子之间的默契,也正是这份默契,才叫皇上格外放心,也相信太子绝不会轻易触及一位君王的底线。”
云臻一听,笑了,“这个底线关乎的是帝王的威严,一旦太子触及,父皇便会疑心太子是受人所迫,那我们岂不是非常被动?”